次日出发前,我考虑到由于距离并不太远。于是,为免打扰我并没有提前给孙阿婆电话。
路途并不远,我俩驾车往深山的方向行驶了约有十多分钟,把车停在了路旁。下车后,顺着山间小路行走了不一会,隐约可见远方半山处掩映在一片树林中那间孙阿婆的祖屋。
我俩缓步往上顺着山坡行走。沿着梯田边走了约有二十分钟,抬头望去,就在这片枝叶茂密的树林中散落了几处当地山里常见的老木屋。其中最靠左的那间木屋就是孙阿婆家的祖屋。
租房时我曾来过一次,后来有次经过这里时也曾来顺道看望过她一次。
我俩走到了屋前这片打整的很干净的院坝。四处静悄悄的,只听见树林中蝉鸣不断。我喊了两声:“孙阿婆……”
……
“孙阿婆,你在吗?”
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我们走进了半敞的厅堂内,右边一间光线有些昏暗的屋门是打开着的。
抬脚跨进屋内,眼前只见那张黑褐色的老式木床上躺着一人。
我俩走近,陈旧且发黄的被窝里躺着一个风烛残年的枯瘦老妇人,头发有些蓬乱,脸上的肌肤也如同老树皮一般皱叠着。
她微微地侧着头,两眼无神的望向我们。
“孙阿婆……你病了吗?”见这情景,我不由关切地问她。
任灵灵见她歪着的嘴里还有些口涎,于是从包里取出纸巾上前给她擦了擦。
孙阿婆看到是我,费力地在脸上向我露出了一丝微笑,随后又从被子里伸出枯瘦如同鸡爪一般的手。我赶紧握住了它。
她稍显吃力地问我:“你今天怎么会来这山里呢?”她看着我,又看了看任灵灵。
话音刚落,她又大声咳了一阵……胸里似乎有痰。我见她想坐起来,于是上前一步,扶她起来靠向床头,随后找了另外一床被子垫在了她的身后。
孙阿婆就这样半躺着。
“你怎么了?要不要我们送你去医院?”我俩向她问去。
她摇了摇头:“不用去了!我这是老了,早该走了……”
她告诉我们,她知道自己已经时日不长。不过每天附近的邻居都会定时的过来看望她。
我四处看了看屋内,还有眼前尽显老态的孙阿婆,心里不禁油然而起一种凄凉的感觉。
人生几十年的风雨,其中故事,只能每个人独自品尝。我知道她这么多年来都是孤身一人,此时,她会在想什么?又究竟会回忆什么呢?
其实,从另一种角度来说,我们每个人不都是一样的吗?在各自的心里都会有一个孤独的身影呆在某个昏暗角落……
“孙阿婆……这是任灵灵!我的朋友,她说她要来看望你一下!”
她听我说,于是把视线移到了任灵灵的脸上,仔细地端详着……
任灵灵在微笑中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孙阿婆向她问道:“你姓什么?”
“我姓席,叫席灵灵!”
我不禁一愣,转头望向任灵灵。
这时,惊讶的不止我一人,还有床上半躺着的孙阿婆。因为我见她不自觉间已经微张了嘴,睁大着眼睛看着任灵灵,无神的眼中瞬间露出了一丝亮光……
“你姓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