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的打量了一番教坊司,没回答龟奴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你们都住在哪?”
“附近可都是我们教坊司的地方,姑娘们按照牌面大小跟家眷住的大小不一,规格不定,像我就只能在普通有一间屋子。
头牌水仙姑娘可是有一出处三进的大宅子,家里面人都是咱这管事的。”
好像是第一次来的都会问同一个问题一样,龟奴快速且熟练的回答。
“哦?水仙姑娘?也是犯官的家眷吗?”朱祁镇好奇的问道。
谁知那龟奴却摆摆手说:“那水仙姑娘是早前灾年逃荒到了京城,自愿入教坊司为妓,这才养活了一家老小。
后来在我们各位教习的栽培下,一步步成了头牌,那一身舞功,整个京城也找不出来第二个。”
说这话时,龟奴一脸的向往仰慕。
“公子,您看是去三楼还是二楼雅间?”龟奴又问了一遍。
朱祁镇却摆了摆手,大步朝着那唯一一个空桌子坐了过去。
“去什么二楼三楼的,这多好,热闹!”
八仙桌不大,朱祁镇坐下,招呼了李贤、商辂之后,剩下的锦衣卫都自觉站在身边保护,给那龟奴看的眼皮子直跳。
“身穿绫罗,没想到这么抠,自己的下人连个座都不给,还热闹,抠搜鬼。”龟奴小声说道。
本以为是个大主顾,结果一看是个不拔毛的铁公鸡,本来想着时来运转能收俩赏钱的龟奴,现在只剩下对朱祁镇的鄙夷了。
“你说什么?嘀嘀咕咕,贼眉鼠眼的。”郭懋回过头来,不善的盯着龟奴。
“没什么没什么。各位爷,小的给您几位搬几个凳子,您稍待。”龟奴当然不会说自己的想法,一脸献媚的说道。
“坐什么凳子,不用!你小子别起什么坏心眼,好好伺候着,要不!”郭懋示威的扬了扬沙包大的拳头。
要不什么?也不看看这是哪!教坊司!也就是小爷我心眼好不跟你一般见识,不然非得让你吃吃苦头,一个连二楼都上不去的家伙,跟我这摆什么谱!
心里想着,嘴上却说:“这位爷您放心,来这玩的肯定都把你们当衣食父母伺候!”配着点头哈腰的模样,很是谦卑。
“行了老郭,你老吓唬人家干啥?小二来壶花茶,一碟果子。”朱祁镇很是节俭的说道。
可却让龟奴犯了难,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位爷,我们这一张桌子是一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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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壶茶,四样点心,您看这个行吗?”
朱祁镇有些错愕,这是最低消费明朝版?
一张桌子一贯钱,这时候金银都不能在民间使用,一贯钱就是一千文。
一个长工一个月才九百文的收入,只是坐在这就得用一个普通人一个月的收入,奢侈啊!
商辂果然是熟客,听得龟奴言语,直接扔了一锭银票过去。
却不料龟奴打开一看,心里更是鄙夷,本来还说是大款呢,这出手一锭钞,就要当一贯钱用,脑子被驴踢过了?
为难的说:“这位公子,现在一锭钞,只能做半贯钱用,您这个还得再补一锭才够数。”
郭懋不耐烦了,揪住龟奴怒声道:“一锭钞就是一贯钱,我大明的钞法就是如此规定的,你敢私自折价?”
“好了老郭!”朱祁镇制止了要进一步动作的郭懋。
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朝的纸钞是继承了元朝的钞法基础上改良,或者说改坏来的。
原因是老朱发行了大明通宝之后,并没有与金银或者铜钱挂钩,导致纸币滥发,自然价值越来越低。
而深层次的原因是,钞法不改服务于统治阶层,是搜刮民财的手段。所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