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不会有什么疏漏,谢清碎也懒得问。
萧烛给他烘头发。
显而易见的,岭南王对这项工作不甚熟练,总共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才完成。
终于弄清爽时天色都黑了。
不知不觉,他们竟然已经在屋内消磨了近两个时辰。
往常萧烛来都待不了多久。
谢清碎不留他同塌,岭南王大概也没时间停在他这里,最多一个时辰就会被赶走。
今天有些不一样。
今天也不止是这点不一样。
无论是萧烛突然去桃花诗会,还是紧接着就来找他,又是给他按摩,又是伺候他沐浴。
谢清碎原本猜想萧烛是为了布局才去的诗会,但仔细想想,并不必如此。
萧烛在系统给出的剧情线中,和小皇帝博弈时走的也不是交好清流文臣营造名声的路子,岭南王就和他狼子野心的名声一样,更偏向实际,拉拢有实权的官员是首选。
排除掉所有错误选项,剩下的那个再如何奇怪也是唯一的正确答案。
——萧烛是为了他才去诗会的。
即使是为了拉拢他,这样做的也太超过了。
连谢清碎近乎蛮不讲理地朝他迁怒,都自然地忍了,看上去没有丝毫勉强。
扪心自问,让谢清碎对别人这样,下辈子都不可能。
更别提一个王爷,这个时代中人们的阶级分明绝对是生活在现代社会中很难想象到的,地位低下的家仆、妾室可以被随意买卖交易的,他们在主人眼中和一件货物毫无区别。
谢清碎在现代的专业工作是研究历史,对这些已经比常人要熟悉了解的多。
但他刚来这个世界时,还是很不适应了一段时间。
——或者说,直到如今也没有适应。
这样尊卑观念在皇室与其他人之间更为分明。
他们天生就是高人一等,不是形容词,只是单纯的字面意思,陈述事实。
即使软弱如小皇帝萧盛,在被老岭南王钳制的时候,也可以随意说出打杀宫婢太监的话。
像打死路边的野鼠一样简单。
也没人会因为他杀了几个奴婢觉得他心性残忍。
在这样的阶级观念中成长出来的人,早已习以为常。
岭南王宫虽然不是皇宫,但大同小异,都是这个国家最上层的特权阶级。
萧烛年少就是世子,老岭南王来京之后,又掌管岭南七八年,久居高位,他对权势地位的认知只会比萧盛更顽固。
这样一个天生的权利生物,绝不会轻易对人谦卑至此。
谢清碎自认为他身上的权势不至于让萧烛做到如此地步,那就是别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初次与人亲近有些食髓知味,或许是一些更深的目的。
谢清碎一时琢磨不清。
分清这些原本也没有意义。
无论是什么,过不了很久都会结束。
谢清碎直到此时才鲜明察觉,他那天心神微动下招招手,究竟招进来了怎样一个危险的生物。
喝酒果然误事。
他嘲笑盛京中其他人见了萧烛如同见了白鲨的游鱼,但他自己好像也没有好太多。
好在和其他被困在水中的游鱼不同,他可以离开。
不必依靠水域生存。
谢清碎忽然笑了一声。
笑他自己。
想了一大通,好像想明白了,最后得出结论却是不必在意。像是在做白工。
不过也没什么所谓。
退休生活,本来就是东看看西看看做些没意义的事消磨时间。
萧烛正在帮他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