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桑忙拦住沈漫,“今日去采太危险了,太子妃还是明日再去。”
“上山的路难找,能拖他们一夜。您已经连着两夜没合眼,还是歇一歇,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沈漫沉默片刻,垂下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好。”沈漫点头应下,她看向周于南。
“先生可告知具体的位置吗?还有画出那株药草的样子,我怕明天误了时间。”
“当然可以。”周于南呵呵一笑,伸出手指向右一指,“就在从这向西五里地,有一处断崖,崖边有一棵大树,药草就长在那断崖之上。”
沈漫点头记下。
周于南又抽了一张纸,画出了那株药草。
他告诉沈漫,“细长叶子,花朵是鲜红的。”
沈漫道了声谢,“多谢,那就麻烦先生明日找采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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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于南的茅草屋不大,收拾出两间客房却没问题。
沈漫独自一人住了一间,芩桑带着几个侍卫住了另外一间。
沈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坐起身,点亮了床头的烛火。
烛火火苗跳动,明明灭灭映在沈漫的脸上。
沈漫盯着火焰发呆,她连着两夜没合眼,此时却仍毫无困意。
“萧昀,你可千万别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她轻声呢喃了句。
沈漫起身下床,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一抬眼就看到了天上的月。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夜的月亮又圆又亮,不知寄托了谁的相思。
昨天她还在说,希望来年也可以和殿下一起赏月。
可今日,萧昀就躺在床上,命悬一线。
沈漫盯着月亮,漂亮的杏仁眼浮起一层雾气,长睫轻轻颤了一下。
“来不及了。”她咬咬牙,心里下定了决心。
等明日,萧明轩的人一定追上来了,她倒是不怕,可萧昀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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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漫转身走到床边,捞起了外衣,把周于南画的图纸折叠好塞进胸前。
轻声轻脚的开了卧房走了出去。
月亮洒在院子里,夜色里,只能看见整个院子模糊不清的轮廓。
她记得来时曾看见墙边有一捆麻绳,她蹲下,小心翼翼的在墙边摸索着。
手指触碰到了一团东西,沈漫一喜,“找到了。”
她捡起麻绳背在身上,蹑手蹑脚的往外走去,开门有声音,沈漫三两步干净利落跨上墙头,身子轻盈的越过。
落地时碰到了踩到了墙外的树枝,发出一声轻响。
沈漫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点亮了手里的火把,飞快起身向西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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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间客房里,熟睡的芩桑忽然睁开了眼。
习武之人,五官总是格外灵敏。
尤其是他这种需要时时要防卫暗杀的人。
芩桑迅速起身,走到院子里。
院子里格外寂静,细细倾听,还有蟋蟀的簌簌声。
芩桑不会相信自己听错了,他走到沈漫房前,轻轻扣了扣门,没人应。
犹豫之下,芩桑推开了窗子的一条缝。
月光照进去,沈漫的塌上平平整整,空无一人。
芩桑一慌,暗骂一声,“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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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漫不敢停歇,打着火把走在林子里,在黑暗中摸索着向西走。
黑色束身衣不长,堪堪到小腿,林子杂草横生,划伤了她白嫩的脚踝。
沈漫仿佛失去了痛觉,只快步往西走。
远处山下,鸡鸣第三声的时候,沈漫终于摸到了崖边,一棵巨大的绿树距离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