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登陆舱内就只剩下那个黑色的盒子了。
就是它。
唐吉更感觉到自己对盒子中物体的渴望,而心中的愤怒也狂暴到了极限。
王正道察觉到了空气中的低压,最后看了一眼唐吉,转眼消失不见了。
我曾站在世界之巅...我曾卷起滔天之怒,焚烧万物...
我是暴怒...我曾让整个世界为之颤抖...
你看那天空,曾被我的火焰覆盖,天上下起黑色的雪,触之即死...
你看这大海,曾被我的愤怒煮沸,水中升起黑色的火,沾之既亡...
还有大地!曾被我的仇恨填满,人们心中填满了愤怒,以我之名互相厮杀...
你听!
那是世界在哀嚎的声音!
你看!
那是世界痛哭时流下的眼泪!
想想我们的仇恨!我们的愤怒!整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焚烧吧!毁灭吧!
把一切都烧成灰尽!包括你我!
唐吉打开了盒子,一朵黑色的火焰虚弱的燃烧着,四千年的漫长坚守,已经熬尽了它的坚持和不甘,但只要这个世界还在,它就不肯熄灭,一如那个已经死去的暴怒。
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愤怒被磨灭,自己的仇恨被遗忘。
即使...连他本人都已经记不得自己因为什么而愤怒,因为什么而仇恨,他成了暴怒的工具,只剩下最纯粹的情绪跨越了四千年的时光,一直被保留到现在。
那团火焰在唐吉面前努力的闪烁了一下,似乎在证明自己的价值。
但唐吉的心,已经坚硬如铁。
他的仇恨,不能被遗忘,即使要孤独的坚持四千年;他的愤怒,不会被熄灭,即使远离这片土地。
他不是前代暴怒,他是唐吉。
“嘘!安静点。”唐吉低头对盒子里的火焰伸手比了个你太吵了的手势,随后将盒子盖上,抱在了怀里。
...
马耳他岛,瓦来塔市。
下午四时五十三分,游客和瓦来塔市民都听见了圣约翰大教堂庄严的钟声响起,钟声缓慢而沉重,但连绵不绝。
一般只有重要人物死去时,才会有这种敲钟仪式,但瓦来塔是个旅游城市,人们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重要人物在这里去世了。
有心人在心中默默数着钟声,大钟响了二十八次,证明逝者只有28岁,非常年轻,但让他费解的是,在短暂而明显的停顿后,圣约翰大教堂的钟声再次响起了。
比他更纳闷的是圣约翰大教堂的敲钟教士们,因为敲钟的次数和停顿,全都是按照某位重要人物要求而敲响的,他们猜测也许是有好几位大人物同时去世了。
但来参加葬礼人都知道,第一次二十八声钟声,代表着先知的年龄,那个女人一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才老实交代了自己的真实年龄。
“就算你这么看我,我也是个二十八岁的少女!”某位逝者,此时正在和吴千映博士斗嘴,从半透明的灵体表情来看,先知似乎非常放松,她摆脱了自己不堪重负的身体。
一个被方舟组织高价雇佣而来的通灵师,正竭尽全力维持着先知的灵魂完整。
但这并不容易做到,因为先知在时光长河中受到的伤害体现在身体上的,只不过是一种余波而已,她的灵魂和身体一样就像被拼凑起来的,表面布满了裂痕。
“我必须承认,这是个惊喜。”米科尔森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依然保持肃穆,他在飞机上时已经收到了先知生命信号消失的信息,几十个分身各自行动,开始布置葬礼。
平心而论,这可能是米科尔森第一次怀着沉痛的心情参加某个人的葬礼,并为之感到遗憾,结果先知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玩了一出灵体离体,打算亲自参加自己葬礼的戏码。
圣约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