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前年八月中秋的一个上午,这一日碧空万里,暖融融的太阳直射大地,街道两旁挺拔的小叶杨树,被阳光照得耷拉着叶子,一动不动,好像挨了批评的小孩。
由于是星期天,休息不上班,爱睡懒觉的潘敏学,才刚刚起床。
因为,青年人都是这样,把白天当成黑夜,夜晚当成白天。据说有一定的好处,一来夜晚凉快不受烈日的暴晒,二来避静不受干扰。在谈谈的月光下最适合青年人谈情说爱。再说,已养成了熬夜的习惯,夜晚精神特别兴奋,不到凌晨两点以后难以入眠。
此时,他慢悠悠地游荡在中州马路旁的树荫下,准备穿过马路到对面去。
可是,拥挤的大街,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汽车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喇叭声此起彼伏,缓缓地通过红绿灯……
突然,邮递员喊叫一声;“潘敏学!你的信。”
他立即接过书信打开观看,是笔友柳絮飞扬的信,尽管双方不认识,却在信上聊得很开心,好像两颗孤独的心早已拴到了一起似的,咋会突然说什么:“明天要走了。”
“哪儿去?”他当即打起疑问,为什么不说明白,好像故意留下悬念似的。
说实话,潘敏学已经二十四岁,也该考虑终身大事,如果不合适的话,早些把话挑明,免得书信来来往往影响人家的生活。这时,他提出,去她们家见面,其实是进一步发展关系,有笔友发展成男女之间的朋友。
她并没反对,点头同意了。不言而喻,如果是一男一女,有可能发展为恋爱关系。
可是,为何突然提出要走呢!而且时间很急,竟然说走就走,明天就走,难道商定下的意见,反悔了?
他一片愁云涌上心头,眼睛模糊,疑惑、担心和恐惧开始交织起来。可是,这种不安却难以形成一种概念,更难以变成一个主意。
于是,他赶回家打电话问明原因:“喂!柳絮飞扬吗?”
“对,我是柳絮飞扬。”
“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去你们家见面吗,怎么要走了,你要去哪儿?”
“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恐怕三两年不会回来。”
潘敏学并不知杨柳枝的回答是在说谎。因为,她的妈妈天天催促,结婚找对象一事,并且今天托西院的大嫂,明天托东院的大妈,搅得杨柳枝一天到晚为相亲不得安宁,“什么村里同岁的女子,一个个都出嫁了,有的已经有两个孩子。”
好像非得把闺女撵出家门不可。
杨柳枝被逼无奈,只好写信给聊得开心的笔友翱翔雄鹰,一来试探是否有此意,二来自己也确是老大不小了,该解决个人婚姻大事了,不能光这样当笔友,书信传情,该把话挑明了。
为此,才去信简单的写了五个字“明天要走了!”以试探潘敏学是否有此意。
哪知,潘敏学接到书信着急了,他弄不明白去哪儿,担心永远失去。
这时,他闻听三两年不得回来,恐怕自己早已离开中国,再想见面就难了,就不如快刀斩乱麻,首先见见面,而后把关系确定下来。
“唉!”他只好叹口气,用试探的口吻问:“恐怕你这么一走,永远永远不能见面了。”
“是啊,”她并没作出任何解释,因为是笔友,双方没见过面,谁也不认识谁,再说,又没把关系挑明,谁也不清楚对方的心思,只好笑着问:“你想见面吗?”
“想,因为太懒,就是没行动,所以定下见面的事情一拖再拖。”此时,他倒怀疑柳絮飞扬是在考验自己,当然要经得起考验,随说:“当初提出去你们家见面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