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手背上插着输液管,腿上身上黏糊糊的,感觉就像很久没洗澡一样,那难受的感觉就甭提了。
我试着想要坐起来,就感到整个身子骨就像散了架似的,酸痛无比,特别是身上的皮肤,紧绷绷的,好像随时就要裂开一样。
这个时候,正好有个小护士走了进来,她看了我一眼,我正想让她把我扶起来,手刚抬起来还来不及说话,她竟然一溜烟转身跑了,就像活见鬼了似的。
我心中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传来,我该不会毁容了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小护士端着个不锈钢的盘子走了进来,盘子里装的不是饭菜,而是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看来是要给我打针换药。
我这人其实胆子挺大的,但就是对医院非常抵触,因为我从小就害怕打针,说起打针,我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事情是这样的:
在我七八岁的时候,有次感冒发烧,被老妈送到一个小私人小诊所,小到什么程度呢?说出来估计没有人信,进门就是个十来平米的‘诊厅’,也就是医生给病人号脉问诊的地方,一张桌子,两把凳子,再无其他。
然后‘诊厅’左右各有一个房间,左边是个输液室,里面摆放着三张木架子床,一面墙边放着一排超大的木头架子,所有的药都放在架子上,这个诊所直接把输液室和药房合并了,取药是方便了,不过卫生问题想起来真让人揪心。
‘诊厅’右边是个厨房,在打针的同时,还能闻到阵阵饭菜香味,不过那饭菜可不是给病人吃的,那是医生的老婆做给他自己家人吃的。
别问我厕所在哪,我能告诉你们这小诊所根本就没厕所么?有的人中途要是想要上厕所的话,就得让自己家人举着药瓶,然后出门左拐,在诊所旁边的小巷子里解决,要是想上大号,对不起,憋着。那时候只要一经过诊所,你会后悔长了鼻子。尿骚味、中药味、饭菜味全都夹杂在一起铺面而来,那怪异的味道究竟是怎样的,我无法形容,只有靠大家自己脑补。
那天我烧地头晕脑胀的,老妈把我送到了才想起家里的门没锁,于是就让我坐在那里,自己回去锁门。
那天诊所里没啥人,旁边‘输液室’里躺着两人正在那输液,我刚坐了一会儿,那个医生从外面来了,手中还捏着一根满是泥土的萝卜和一颗大白菜。
他那白大褂早就泛黄了,身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油污,黄颜色的估计是炒菜吃饭弄上的,黑色的估计是骑摩托车沾上的机油,此时的他鞋子上满是黄泥巴,大褂的下面也有一些泥污,显然他刚跑到菜园子里弄了菜的。
他先是在门槛上刮了刮脚底的泥巴,然后把菜放到了厨房里,他洗了洗手,然后随便在身上擦了擦,根本就没洗干净,我还看到了他指头缝里的泥巴。
然后他问我:“你家长呢?”
我告诉他我妈妈回家锁门去了,马上就来了,于是他也就不再废话,问我怎么了,我说头晕,然后他随便探了探我的额头,说是发烧了,直接开始用注射器上药。
我之后才知道,原来有种东西叫做‘体温计’,之前每次感冒发烧都是他直接用手判断的温度,到底是他的医术高明呢?还是极度的自信呢?
那天下着雨,天空比较暗,他也没开灯,就拿着那注射器直接扎我屁股上,本来我就害怕打针,如果仅仅过了这一关就好了,可他居然拔出来又扎了进去,连续扎了好几针还是没有打药。
当时我都吓哭了疼哭了,他把那针头给拧下来,然后又换了一个,这才顺利地给我打了一针。
我后来才知道,那个时候的注射器并不是现在这种一次性的注射器,而是那种不锈钢做的,针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