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戈里终于从座位上起身, 丝毫没有在意从他那洁白的发梢上往下滴落的血色酒液。他的嘴角再一次夸张的扬起：“原来如此……是和小丑一样的空间系呢。”
“提问！”果戈里并不在意魔术师那透过单片眼镜的冰冷目光，他唇角的笑容已经扯到了极为夸张的弧度“拥有什么样特质的人才是真正的魔术师呢？”
“是依靠手速，反应, 语言，还是擅长摆弄各种稀奇古怪的小道具呢？”
果戈里打了个响指，指尖骤然腾起了一团燃烧的火焰，“比如……你袖口里藏着的那些扑克牌，或者是刚才击中我的小把戏, 那算是真正的魔术吗？”
芥川的瞳孔微微收缩, 原本对方自称自己是空间系能力者，但现在他对这个认知稍微地有了一些动摇。
“当然，你的心里可能会有很多答案。”
魔术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弱的惊讶, 果戈里并没有错过这细微的情绪变化，他满意的勾了勾唇角，指尖托着火焰拂过自己身上流血伤口。
嗤啦的皮肉燃烧声响起，带着特有的焦黄味气息，但果戈里脸上的神情依然不变，甚至还露出了一丝享受般的愉悦：“只懂得欺骗眼睛, 玩弄道具的人, 不过是最劣等的魔术师。”
“那么，依果戈里先生所言, 什么才是最上等的魔术呢？”
芥川站在原地凝视着那团火焰将伤口流出的血液灼烧成疤，听不出丝毫端倪的平静话语缓慢地流淌在这片充斥着酒精与鲜血的空间里。
“真正的魔术——”伤口止血完成，果戈里重新站直身体, 金黄色的眼瞳之中一缕微光跌落深潭, 悄无声息地落下破晓血色。他抬起手臂, 如同俄罗斯戏剧里即将死亡的天鹅, “是不被划归在命运中的奇迹，最上等的魔术师，怎么可能受限于世界这个被束缚的舞台呢？”
“宿命论的反对者啊……”芥川轻声道，唇角一抹浅淡的笑意掠过面上阴影。
自由意志和宿命论之间的二律背反，真是熟悉得过分啊。芥川定定地凝视着面前的纯白小丑，仿佛在凝视着一只想要打破透明牢笼的白鸽。
稍显冰冷的冷风顺着缝隙侵入室内，沉于角落的阴影混杂着血色散开涟漪，两人互相对视，黑与白的色彩在他们的眼中缓慢地靠近。
“我喜欢自由意志，而这也难得让我提起了些兴趣。”
心脏处骤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轰鸣，那万年冷寂的雪原之下似有蛰伏的黑暗正在晃动着生长出细小的根。魔术师再一次抬手，下一秒，各色的花牌如天女散花般，将果戈里的身影完全包围住。
“这次的表演预告——”纷飞的扑克牌在一瞬间被全部拦腰切断，如雪花般飘落在狼藉的地面上，却诡异的围着果戈里的身边，隐约勾勒出一个淡淡的半球状。
“你会输。”
太像过去的自己了……那个一味走在固执的自我道路上，丝毫不在意任何后果的自己。是依靠自己察觉到了盒子的存在吗，还是仅仅凭借着那份敏锐下意识地追寻那不可能存在的自由呢。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芥川难得地勾起了兴趣。
几个酒瓶忽然出现在果戈里的身旁，恰好落在那些纸牌碎片勾勒出的防御范围外，魔术师指间锋锐的扑克牌消失在空气中，只听见玻璃被切破的清脆响声。
“作为俄罗斯人，你应该很清楚伏特加的特性。”
魔术师打了个响指，
“轰！”
噼里啪啦骤然炸起的火光映入烟灰色的水晶，魔术师轻轻向后一跃避开飞溅的碎片，漆黑的衣摆挡住了锋利的玻璃碎片。
刚才那用火止血的戏法他已经明白了，不过是在别处点火，再通过空间能力转移到自己的手上，看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