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江折夜一撩衣摆,也坐到了屏风之后的这张软榻上,冷淡道:“别出声。”
桑桑的心里直打鼓,被他定住了,又不敢做声。
江折夜这是要做什么,要杀了她吗?可是,如果他对她起了杀心,还不是易如反掌,哪里需要浪费一张定身符。
难道说,他这个人特别变态,喜欢让外人在这里欣赏他寻欢作乐的过程?
说起来,这对兄弟不仅性格大相径庭,弟弟那么温柔好脾气,哥哥就像不留情面的活阎王。在私生活上,似乎也差别很大。江折容就连提起这种地方都会不好意思,江折夜居然大摇大摆地进来当客人……
可他的模样,长得那么冷感,看起来也不像是很热衷于这种事情的人啊。别说热衷了,他看起来对女人根本没几个兴趣。
桑桑的胡思乱想也只持续了一会儿,几乎是在江折夜刚坐下时,虚掩的房门就被轻轻叩响了。一道魅惑又有些沙哑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陈公子,久等了。雪娘可以进来吗?”
陈公子?
桑桑愣了一下,努力地抬起眼珠,就听见了旁边的江折夜淡淡地应了声:“进来吧。”
门“吱”地一声开了,隔着屏风,桑桑看见了一个风情十足、华装打扮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身边还随了一个小丫鬟,不由一呆。
这是销金窟里的花魁吗?果然长得好美,名字是叫雪娘吗?
小丫鬟行了一礼,就把门关上了。雪娘也是个雅致人,先与江折夜说了一会儿话,又娇媚地掩嘴一笑:“陈公子,我先给您倒杯酒,再开始今日的弹奏,可好?”
“不必了,今天我带了侍妾过来。”
桑桑一眨眼。
“侍妾”指的是她吗?江折夜这是拿她当推拒外人的借口了吧。
而且,这雪娘的客人明明姓陈……看来,事情似乎不简单。
雪娘听了他这样说,隔着屏风,也隐约看见了那客人的身边还卧着一个女人。在销金窟,不少客人都是这种做派,倒也不以为奇,微微一顿,就笑了起来,放下了酒杯,走向了那把古琴。
如水的琴声从雪娘的手指下流淌而出,换成旁人,大概已经如痴如醉。江折夜却没什么被打动的表现,在思索着什么,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挠了挠。
定身符大体定住了桑桑的全身,可有些地方,用妖力去冲破,还是可以动一动的。
似乎看他没反应,那只手的主人沉不住气,又挠了挠他。
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分,江折夜眉心蹙起,目光染了几分冷冰冰的警告,看向她。
没想到,这小妖怪触及他的视线,却非但不停下,还仿佛看见了救星,又扭了一下,小挑眼湿漉漉的,凝视着他。红唇一动,对他做了一个口型。
——疼。
疼?
江折夜微微一怔,目光一落。
因为落下得有点急,她的姿势没有舒展开来,细腰跟蛇一样,摆出了柔软又扭曲的曲线。在腰带后方,隐隐露出了一柄团扇。
似乎就是这个东西硌到了她。
大概是不希望她动来动去,扰到自己,江折夜一顿,就将那把扇子抽出来了。
扇柄插得太紧,无可避免地,冰凉的指节摩挲了她的后腰,潮热而软的触感。
但也只是一瞬间,就错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