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
薛匪风治军严明,没有人想着抢夺金银,一板一眼地执行任务。
登记投降人头的小兵也没有认真看脸,错过了一次看见神仙夫人的机会,“你做什么的?”
“被抓过来的郎中。”
“去右边第三队面壁蹲着。”
沈清然老实蹲着,和其他人一样,围着宫墙外围面壁思过。
过看一会儿他有些累,拉起衣领遮住脖子上的掐痕,脑袋抵着朱红宫墙,昏昏欲睡。
他混进这里三天,今天是最刺激的,刺激得他都累了。
薛匪风骑马从一堆俘虏当中经过,目光扫过蓬头散发的太监宫女,以及无辜被卷进来的民间郎中。
“那些郎中要没什么问题,登记了就先放走。”薛匪风吩咐。
百姓中受伤的不少,急需大夫,薛匪风队里的军医看不过来。
沈清然清晰地听见薛匪风的声音,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他可以走了?
人群中有个人有点眼熟,薛匪风顿了一下,披头散发的看不到脸,倒是能看见背上很多蚂蚁爬着。
不是他,沈清然决计受不了这样。
薛匪风失笑,是他太久没见到沈清然了么,居然看个俘虏的背影都能觉得像。
薛匪风加快了马步,掠过这些人,他还得向他的父皇“请安”。
“将军,在御书房发现单文耀,他昏迷了。”
“将军,在宫道上发现林顺将军!好像中毒了。”
“禀报将军,陛下昏迷不醒,太医说没有大碍。”
薛匪风一下子接受三个消息,每一个听起来都有些相似,相似到耳熟。
他眉头紧锁,问常柏:“方才破城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太简单了?”
常柏一震,也察觉到了,“好像好多人没有抵抗,一副连刀都提不起来的样子。”
“驾!”薛匪风掉转马头,径直朝宫门口奔去。
薛匪风低骂一声,最好别让他看见沈清然!
……
沈清然美滋滋地排队登记离开,偶尔有人觉得他眼熟,他就笑一笑,“我长得很像你们将军夫人?这种话别说了,你们夫人会不高兴的。”
“不会,我们夫人可大方了。”
“是嘛,有机会真想见一见。”
“那不行了,我们夫人要住宫里的。”
沈清然:“宫里好,将军夫人真有福气。”
“宫里好的话你跑什么?”薛匪风声音四平八稳,听不出喜怒。
手背上狰狞的青筋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我哪里跑了——”
猛地反应过来这道声音的主人,沈清然喉咙发紧,脊背发凉,隐隐想跑。
现在说他失忆了薛匪风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