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如今却是如此难过。
嘉薏还未完全从刚才乔乐口无遮拦的痛骂中缓过来,她慢慢蹲下身体,无力支撑,泣不成声,她从未在乔乐面前哭过,一直以来,她觉得他和他的名字一样,总是给她带来快乐,而那个让她信赖的男人却在今晚这个意义特别的日子里,对她说出了“贱”、“骗人”、“手段”等所有令人无地自容的字词。
她哭,却不仅仅是因为被羞辱了,她意识到自己远比乔乐所形容地更加不堪,她自责却也知道于事无补。
她哭,是因为她模糊于自身身份,她总算清醒意识到自己决不可能是一树纯情,她是带刺的玫瑰,怨不得自己周围一片荒芜。
马克在高瞿他们离开后,慢慢走到嘉薏身边,陪着她蹲下来,他犹豫着是否要用手去触碰这个可怜的女人,毕竟他也知道她的秘密。踌躇再三,他还是把手轻轻放在嘉薏肩膀上,揉着她细弱的双肩,唤了她一声。
被他治愈般的声音指引,嘉薏缓缓抬起了头,眼眶里一汪清水掩不住河床密布的红丝,眼睛下方已经肿得很厉害,她鼻子一抽一抽地,只看着马克,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能说什么呢?
她想解释?
她想索求拥抱、安慰甚至是热吻?
她什么也做不了……
他的手放在她肩上,嘉薏却觉得他好像用力在隔开自己,防止她随时支撑不住落入他的怀抱一样。
那条手臂隔着她和他怀抱的距离,隔着她和温暖世间跨不过去的银河。
马克搀扶起嘉薏,又递了纸巾给她,陪她一起坐在外面的石椅子上,正面对的是南滨广场的一角,此刻霓虹闪烁,好不迷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