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给他流出了一些目光可视及的距离。
这是一座桥。
海上的大桥。
耳边传来了海浪的声音。
……这不对。
他如此告诉自己,莫名其妙地出现了焦急的心情。
理智告诉他,他要赶紧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于是他将手插在口袋里面,吐出一口水汽,往前方疾步走去。
他有意识的时候,面向的就是那个方向,于是就没有多余的思考往前走,即使不知道前路如何。
走了不知道多久,这位永远找不到终点的旅客盘膝坐在了地上,双手合十往里面哈气。
为什么他觉得越来越冷了?
他未曾发现,在他休息……或者早在他休息之前,脚下的路就开始了旋转。
那是不处于他视觉能观察到的旋转,即便是脚踩在这块地上,却仍然没有半点能让他起疑心的地方。
也许是在一夕之间的转变,但更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一种规则。
它总得给在这个世界上游玩的人一些可供发掘的乐趣,即便在掀开这一层布以后会多残酷。
也许在掀开布的时候,这个世界的意义就结束了也说不定。
但现在唯一的生物,无知地快步疾行。
也许是相对于上一座桥多出了一些改动,终日往前走的人类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他就这样走过了一生,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四十多年,最后死于六十多岁,在桥上。
然后另一个“李致”又站在了他死去的地方,开始思考他现在在哪儿?
他在桥上,耳边是海浪声。
“有人吗?”有浓雾的阻挡,他看不到太远的地方,侧着头,前后回望,朝着空气发问。
没有人回答他,他便觉得诡异,不自觉地往前走去。
这又是一个老死在桥上的“李致”。
接二连三地死去,又成了另一个“李致”,抱着不同的心情,走着同样的道路。
当他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往外看的视线都有局限性的时候,谁会想到自己走在一个人类中类似“莫比乌斯环”的桥上?
后来又有不知道到多少个李致走完了他人生的历程。
直到一个“疯子”的出现。
疯子没有前进多久,他神情诡秘,对着前方的道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也不似笑,什么都不像的表情,然后翻过了栏杆,朝着桥外的大海跳过去。
没有任何意外地,他掉进了水中,渐渐下沉。
即便是在海里,那种掩盖自己投向远方的浓雾仍然存在,而海里,也仍旧不存有任何生物。
这片海,似乎没有底。
他亦是忘了自己下沉了多久。
仿佛是因为自己的下沉,世界不断地在生成自己即将坠入的深海。
这永远都没有结束的坠落,与在桥上前行无异。
无事可做的时候,有人会选择回忆自己的一生,等到回忆都感觉到累了的时候,“李致”闭上了眼。
与此同时,不在梦境之中的一只橘猫抽搐着睁开了眼。
它也许……做了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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