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那一家子死绝,这是特意留着让她以后亲手为姨娘报仇。
不得不说,莫安娴确实十分了解眼前这冰山玉树一样的人物。
如果不是李怀天临时被圣旨急召回头,今天就绝不会是这样差强人意的结果。
为了照顾莫安娴,马车走得十分平稳,莫安娴说了无妨之后理又垂下眼睑蜷缩着半陷昏睡中。
陈芝树瞧着她难受的模样,心里便有清晰的异样刺痛的疼阵阵划过,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他缓缓伸出修长如竹的手臂,将那羸弱不安如婴儿的少女轻轻揽入臂湾。
莫安娴虽在半昏睡中,可警惕性并没有因为生病而降低,他一动她便立时惊醒,几乎同时下意识的绷紧身子要挣扎。
“别乱动。”他轻轻喟叹一声,冷淡的语气里透着屈从的宠溺与无奈,“放宽心。”
心事放下,这病才能好。
也不知这倔强又大胆的女人,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以前张牙舞爪的模样。
这样想着,低头看着眼前过份苍白的容颜,陈芝树深邃冷清的眸子里隐隐浮出淡淡怀念的意味来。而隐在这份怀念底下的,是深深的怜惜与浓浓温柔。
马车走得很慢,不过还是缓缓远离了那一端的骚动热闹。
夏星沉收回视线,就见人群里的骚动似乎更甚了几分。仿佛有人正焦急的往前赶,却有人暗中拼命阻拦。
而再望前头,刑台那边一切已经准备好了。
他偏头望了望天,唇畔浅笑莫名便隐了淡淡嘲弄意味。
“午时三刻到,行刑。”
明明相隔甚远,可夏星沉却将监斩台那边的宏亮高喝听得明晰如近在耳畔。
他转着漂亮魅惑眼睛,唇角笑意忽然浓烈了几分,那明显的浓烈里似乎带着一种让人心惊的解恨的意味。
君莫问见他笑得古怪而诡异,一时心下愕然,忍不住睁大眼睛下意识的往那个腹部隆起的妇人望去。
远处高高搭建的刑台上,明晃晃泛着寒光的大刀在阳光映照下十分干脆的举高落下。
李南胜滚圆的人头,便随着那一霎干脆手起刀落骨碌碌滚到了刑台边缘。
刚刚才终于奋力挤身到刑台边缘的妇人,还未站稳,就正巧撞见那颗滚圆的脑袋滚到近前。
熟悉的面貌,猩红的血迹,这样突兀的撞入眼帘。
那妇人惊恐的“啊”一声大叫,之后两眼一黑,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呯然一声巨响,并没有引起别人注意,转瞬便湮没在嘈杂的乱哄哄人声里。
待到有人发现那妇人昏迷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那已经是在她下体渗出大量血迹滑倒他人的时候。
李东海千辛万苦赶到刑台边,一眼望见众人围在当中的流血妇人,只觉得头顶似有无数惊雷轰隆隆的劈下来。
惊得魂飞魄散之下,身形难抑的晃了好几晃。
夏星沉已然站了起来,毫不犹豫的转身要走。君莫问神色复杂的收回视线,看着他清隽文雅的侧脸,一时说不清心里究竟什么滋味。
默然的起身,默然的跟在他身后下了茶楼。
直至右相府的马车出现眼前,她才踌躇上前,意味深长的道,“体贴入微的右相大人,难道不应该主动提出送我这个孤身姑娘回去吗”
夏星沉挑了挑眉,就在君莫问恍神的瞬间,那一抹靛蓝如天边云彩的优雅身影却已经稳稳坐在马车里。
他探出半个黑乎乎的脑袋,清隽脸庞大半表情依旧隐在暗影里,只听得那懒洋洋的声音低低响起,“哦,若是有人非忘记带眼睛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