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忧虑重新压了下去。
陈帝听罢,倒是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一脸不置可否的模样,“哦?莫老夫人说的可当真?”
老夫人努力自发僵的脸上挤出一抹难看笑容,在陈帝深重透压又闪烁着仿佛洞穿一切的睿智眼神下,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陛下,臣妇不敢隐瞒。”
“确实是臣妇自己嘴馋不小心引起的意外,”老夫人脑袋垂得极低,声音含着疲倦与无奈,也显得极为低沉,“这事确实与莫永朝无关。”
莫方行义父的脸色这会已经僵得没有表情了,他几乎目瞪口呆的看着瞎话连篇的老夫人,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若不是这四周怪异目光与各人或轻浅或微重的呼吸就在耳边,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母亲居然真跑来进宫特意为莫永朝说话?
这比太阳突然打西边出来还让他难以接受。
陈帝晦暗不明的目光不时自这母子俩面上流连而过,莫方行义父的目瞪口呆半分不错过的落入他眼中,而老夫人那躲闪的眼神与僵硬不情愿的模样也自然没逃过他眼底。
这事,还真蹊跷得有意思。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对母子之间,谁说的话是真,谁说的又是假。
陈帝心里没有好奇,他只疑惑;不过这疑惑可暂且放下,留待过后再查证,眼前莫老夫人本人亲自力证莫永朝清白,他倒是好办事了。
“既然是误会一场,”陈帝缓缓开口,然那暗含威压的视线却不轻不重的落在莫方行义父头上,“莫爱卿所请之事自然不算数了,朕瞧着莫老夫人这身体还需静养,不如莫爱卿先送她老人家回府去。”
陈帝都发话了,莫方行义父纵然心头有千般疑惑与不满,这会也只能暂且压下。
“臣叩谢陛下隆恩。”拜别陈帝,莫方行义父只能亲自将老夫人从两个宫女手中接过,扶住之后慢慢走出金銮殿。
出了大殿,莫方行义父几乎迫不及待的低声问道,“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看他一眼,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事一言难尽,我们还是回府再细说。”
当然,老夫人并无需真回到莫府才跟他吐露实情,只需先行离开这到处都是眼睛的皇宫再说。
莫方行义父这心情七上八下的,看见她这样子,自然也不好再催促,而且没有陈帝特许,即使老夫人这会身体仍旧虚弱得紧,也不可能在这皇宫里头坐软轿。
莫方行义父只能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缓缓的用两条腿一步一步走出宫外。
待他们终于出到宫门口,老夫人一坐上马车,立时就疲惫得闭着眼睛昏睡过去了。
好在莫方行义父知道她只是疲倦过度,才没有惊惶失措的焦急带着她去看大夫,回到府里,又让老夫人休息了一段时间,直守到她终于悠悠转醒,莫方行义父这悬着的心才终于缓缓落到实处。
莫安娴倒是知道自己老爹与老夫人一同自宫里回来的事,不过关于老夫人如何出的寿喜堂,又如何突然清醒过来进宫为莫永朝开脱……等等种种详细情况,她觉得还是让老夫人这个当事人跟她老爹交待比较好。
所以,他们回来之后,她只派了红影到寿喜堂看望了一下,便没有再做其他事。
到夜色降临之时,老夫人终于转醒过来。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莫方行义父难掩疲倦的守在床前,心里立时涌出满满愧疚来。
“方行义父……”
“母亲,你醒了。”莫方行义父听闻她嘶哑的叫唤,欣喜的同时立即站起来给她倒了杯水,“来,母亲先喝口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