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行礼,然后便小心谨慎的把茶水放在了案几之上。
萧淑妃拿起案几上雪白如玉的茶壶,对武媚手边同样雪白如玉的白瓷杯里斟满了茶水:“皇后请。”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本宫的话,任何人都不准进来。”武媚淡淡的对着萧淑妃点头,然后对那宫女以及身后的汪楼,还有一院子跟着走进来,手里拿着翅屏、锦扇的宫女、太监说道。
萧淑妃又是一愣,这是怎么了?皇后今日过来到底所谓何事儿?难道不是趁陛下御驾亲征后,跑到这里来显摆她皇后的威仪?
想到此处,再看了看武媚,一身锦衣窄袖衫,头戴一顶幞头,脚蹬一双薄底青色短靴,整个人虽然坐在竹椅上,但倒是给人一种清爽利落、英姿飒爽的感觉。
待众人都出去后,整个小院便陷入进了短暂的沉默之中,过了好半晌,最终还是萧淑妃率先说道:“萧氏感激皇后圣驾来此,只是不知皇后今日此来,可是有何吩咐萧氏?”
武媚洒脱的笑了下,放下手里的茶杯,淡淡说道:“那倒没有,蓬莱殿内请了几位皇室公主过来,我在宣政殿处理完手头上的政事后,闲来无事,本打算在后花园散散心来着,不想走着走着就到了你这里。哦,对了,那义阳跟高安出降后,可曾来宫里看过你?”
“此事还得多谢皇后宽宏大量,她们来过,这些茶叶就是她们带来的,说是皇后您赏赐的,萧氏这些时日一直舍不得喝……。”
“是舍不得喝,还是不敢喝?”武媚秀气又略带英气的雪白脸颊上,带着一丝笑意问道。
萧淑妃摇头低笑一声,然后才抬起头,淡声说道:“皇后严重了,萧氏虽当年与皇后您有怨隙,那些不过是时势所迫。如今时过境迁,萧氏也不是当年的淑妃,又怎么会怕这些?何况如今您对萧氏只有恩情,萧氏心里可是感激不尽,又怎会沉浸于过往的是非之中。”
满面整容的萧淑妃,在此时少了一些清心寡欲之态,多了一丝诚恳待人的真挚与感激之色。
武媚轻轻的叹了口气,抬头看看那青涩未熟的葡萄,漫不经心的说道:“本宫十四岁进宫,被先帝封为才人,却不想最后与陛下倾心相见。当年要不是你的建议,恐怕陛下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坚定自己心念,敢于把我接近宫里呢。”
“陛下向来都是优柔寡断,遇事纠结,这些年也多亏是您在旁替陛下操劳、辅佐,要不然啊,这朝堂之上,指不定会有多乱呢,这并不是萧氏奉承您,而是这些年虽然身在深宫,但皇家之事,想要装作视而不见很难啊。所以说,当初不论换做王皇后还是我,都不会及的您半分。”萧淑妃并不惧怕在自己说话时,武媚的凤目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因为,她现在说的都是心里话,而且很大一部分,也是陛下偶尔来此小憩时,与自己谈起的,但每当说起皇后之事儿时,萧淑妃便会立刻选择沉默,仿佛没有嘴巴只有耳朵,做到了一个最佳倾听者的标准。
武媚笑了笑,靠在竹椅椅背上,像是沉浸在了往事之中,继续说道:“当年形容本宫内忧外患都不为过,要防止后宫之内有人不利于本宫,在陛下跟前继你与王氏之后与本宫争宠,又要与陛下齐心协力,对付朝堂之上,以长孙无忌为首,一直把持朝堂的关陇臣子,甚至连本宫的亲姐姐、亲侄女,本宫都要防着她们威胁到本宫的皇后之位。对了,那时侯,本宫还要应付那天天给本宫惹事生非的李弘,如今想想,本宫都不知道当年是怎么过来的,每天都过的是战战兢兢啊。”
“弘儿不过是淘气罢了,武顺与贺兰敏之当年我也听说了,陛下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弘儿也是,这件事儿差点儿帮了您倒忙,不过还好,好在补救及时,并未因此留下什么大祸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