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掌难鸣,又一直未遇良机。如今正得其时,本院自当鼎力相助。将军当摒弃他念,厉行军法,切莫首鼠两端,因循迁延。待生明日之祸,则悔之晚矣!”
汤九州听完他的一番话,苦着脸沉默半晌,抬眼望了望一边受了惊吓、哭哭啼啼的女孩子们,又望了望另一边眼神中带着期盼和不安的袍泽兄弟们,心中乱成一团麻。
“卢象升!你小子有种!”
被捆住的官兵当中突然有人声嘶力竭地叫骂开来。
“你小子敢拿爷爷我开刀,知道爷爷我是谁吗?!”
那人看穿戴是个小军官,他急红了眼,粗着嗓子叫嚷着,唾沫星子在空中四处喷溅。
“你爷爷我可是左帅的外甥!你杀了我,左帅定叫你给我陪葬!”
卢象升睃了眼那小军官,冷哼道:
“怎么,你以为我怕死么?”
“你——”
那小军官历来欺软怕硬,被卢象升这么一怼,立时就慑住了,半晌说不上话来。
“本院做事,问心无愧。左镇要取我性命,来拿便是!”
卢象升面色从容,声音凛然,大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意思。
汤九州生性良善,却总是患得患失,之前,他担心严惩士兵会惹左良玉怪罪,迟迟不能下定决心。这会儿,卢象升的气魄反倒某种程度上鼓舞了举棋不定的汤九州。他思索半响,最终还是拿定主意,为了整个昌平军的利益,他汤九州必须挥泪斩马谡。
“卢大人……”
他与卢象升双目对视,卢象升能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汤将军,你决定了吗?”卢象升问。
汤九州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随即朝着被羁押一旁的官兵们缓缓地说道:
“你们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弟兄,没有你们,不会有我汤九州的今天。但你们身为大明的军人,应知国纪纲常,却偏偏以身试法,屡教不改。这一次,我,也保不住你们了!”
说罢,汤九州朝他们猛一鞠躬,再抬起身子来,已是泪流满面:
“我汤九州管束不力,罪无可逭,愿与众军一同领罚!”
话音甫落,那些违法军纪的官兵哀嚎成一片。
卢象升担心汤九州一会儿又改变主意,立即命人将凶犯押出,宣读罪状,枭首示众。剩下几个罪刑轻的,则施以军杖数十、贯耳游营,以儆效尤。
汤九州以督管不力,应杖责三十,但因军情孔棘,尚需用命,所以权且记下,留待回营后执行。
今夜解救百姓的任务算是告一段落。卢象升叫高菩萨清点百姓人数,高菩萨去了片刻,便惊惶地跑回来回禀:
“卢大人,少了一个人!”
“是谁?”
“我家妹子,名叫观音。”
卢象升看了眼跪在一边地上的蝎子块,喝问:
“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哇!”
蝎子块失去了往日的神气,垂头耷脑地呢喃着。
“你不说,信不信我劈了你!”
高菩萨怒不可遏,卢象升伸手拦下他,问:
“洞中可都搜过了?”
“大人,都搜了七八遍,就是不见我家妹子踪影!”高菩萨怒瞪着蝎子块,“定是他!将观音藏起来了!”
高菩萨作势又要打他,蝎子块忙磕头喊冤:
“大人明鉴,我都已经落在你们手里了,干啥还要藏个人?!”
卢象升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