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看见我的神色煞白,心思急转,想起那日张云天从老师那里带走的物件,瞬间明白,拼命对我打着眼色。
他的心思,我怎会不知,只是这两字别人难说,我又何尝不是。
“我先来!”人群中传出爆喝,众人定睛,纷纷退一步。
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走出,五官甚是俊朗,举手投足间也颇有风范。
“张院长,无心得罪,学生只是技痒,若最后侥幸胜出,也断不能改投它们。”
张云天点头,“你不必拘束,王院长的爱徒,我也不会出手,夺人所爱。”
张云天右手之人笑着缕缕胡须,眼神之中满是赞许和欣慰。
“又是江辰,唉,今年看来也没戏了。”旁边传来唉声叹气。
“是啊,他只要站上去,谁能辩的过啊。”
看来这个走上台的人不简单啊,那么多才华横溢的学子,竟然都不战自败。
“张院长立不义二字为题,正巧,学生近日对这二字也颇有感悟。何为不义?君不朝,将不武,臣不为,民不顺,父不慈,子不孝?”
高台之上,少年还扫一圈,慷慨激愤,大有睥睨天下之势。
我暗自点头,这个江辰能连赢文试,且不说思路辩证是否清晰,这份气场也足矣。
“这些在学生看来,都只是果,真正的因乃是于地不义,于天不义!”
话音一出,直指苍天,本已散去的薄云再次聚拢,似是天不满,要愤。
“你们不义!”江辰指向场下众学子。学子们脸色愤然,浩然书院秉承的就是天地正气,这般指责,自是不肯。
“他们不义!”矛头急转,指向台上先生,先生们却面带微笑,似是猜出了江辰的下文。
“就连我都不义!”江辰停了下来,场上鸦雀无声,面面相觑者不知几何,皱眉紧思者大有人在,都在等待上台反驳的时机。
“你们有人认真想过么,我们聚气,聚的是什么,是天地气!聚成了什么,人间气!拿来干什么,逆天!”
轰隆一声,晴川沥沥下,冬雷翻炸,惊得满场人抬头望天。
“盗天地气为己用,最终突破天阶,与天同寿,这难道不是对天地的不义?可我们这么做错了么?没有!因为这地缚了你的双腿,这天封了你的双眼,不逆它,又何谈在天地走了这一遭!”
场上雷动,不只是谁先击掌叫好,众人紧随,声音之大,盖过了天上响雷。
一来就把立场放大,直接探讨人修行根源之举,似乎已经站在了不败之地。
待掌声稀疏,仍无人愿意上去与他辩驳,礼官高喝一声,“混沌楼,江辰,优等!”
跳下台来,俊秀少年竟是向我撇来挑衅目光,不言而喻,那是在告诉我,你输定了。
可惜,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绝不可能放弃。
盯着所有人的目光,像是在泥潭里艰难爬行,我缓缓上了高台,有时候目光这种东西,真的比最锋利的剑还可怕。
站在台上,看着乌泱人群,头脑竟是有些空白,先前打好腹稿的说辞,不知道去了哪里。
“说呀,赶紧的,不要浪费时间!”台下已传来催促声。
我抬起头,看着天空越来越浓郁的乌云,“很多时候,不是我们对天地不义,而是天地对我们,本就没有道义可言。”
声音不大,却让那些促催之人没了声响。
“你们之中有多少将臣之后,名门之家,你们生来繁华,眼睛只望着天,寻求破天之法。可又有多少人在尘泥中滚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