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香,是个风雅至极的人物。他还有个老狐狸的外号,最拿手的就是把人卖了,人还替他数钱。哦,对了,他还很擅长接生和看胎。
之所以提到他,是因为丰叔比他更了不得,用师父的形容,当年的丰叔可是人淡如竹,雅如梅枝,在盛都颇具美名,是个天崩地裂都不会眨眼的淡泊性子。
至于丰叔为什么后来变成那样,我猜源于他太护主,而师父却太针对他的主人,活生生逼的。
我敛回心神,打量着闫贤先生,他给我的熟悉之感远不止于此,真的很眼熟。
“先生,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我问。
他哈哈大笑:“少夫人是八抬大轿抬入杨府的,那日闫某就在人群之中啊。”
我仍苦思。
他捋了捋胡子:“少夫人,想不起来就先不想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去哄少爷吧。”
不提还好,我顿时无言,转向另一面,大海静谧无垠,明月悬上,不理人间,兀自幽然。
“说少爷,少爷就来了。”他笑道。
我侧过头去,洋洋洒洒一大群人,其中有三个胖子,最高的那个微垂着头,没理旁人。
我收回视线,心烦意乱。
小院干净古旧,他们拉开木门进来,眼角余光看到他们撕开了身上负重和一脸的僵肉。
师公不在,另外两人是登治尊伯和缦山城的丘前老头,神色皆疲累淡漠,随口聊着。
没有晚辈坐在这里不理长辈的道理,我深吸了口气,起身走过去,开口道:“登治尊伯,丘前老头。”
登治尊伯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慈蔼一笑:“你个丫头。”
我顿了下,抬眸看向杨修夷。
他眉间的紫色惜缘结印缓缓褪去,他脱掉厚重的大袍,再将绑在胳膊上的沙袋一一解下。从始至终没朝我看来一眼,侧颜深邃清寒,淡漠如冰。
我垂下头,声音低的自己都要听不清:“杨修夷。”
他接过闫贤先生递去的墨青长衫,看似简单,却华贵精致。闫贤先生帮他整理着,手指拂过衣上浅绣的苍竹细纹,抚平那些微不可见的折叠之皱。
系好腰带,杨修夷举步朝屋舍走去。
我愣在原地,双眉微蹙。
登治尊伯低笑了声,理了理衣裳:“唉,还以为能找个地方坐坐呢,可累死我了。”
“是啊。”丘前老头跟着打哈哈,收拾桌上东西,“走走走,小两口闹别扭了,咱杵着估计好不了。”
“丫头啊,”登治尊伯朝我看来,“修夷身上负着不少伤呢,你这次可得乖点,稍稍让一让啊。”
我闷闷的嗯了声,额头一痛,被丘前老头给狠狠的弹了一下。
我伸手捂住,张口就道:“糟老头!”
登治尊伯拍他,怒道:“干什么,初九都嫁人了你还捉弄她,你个为老不尊的老东西。”
丘前老头嬉皮笑脸:“嘿嘿,看她凶的,还跟小时候一样嘛。”
我白了他一眼。
他们抱着东西要走,杨修夷从屋里出来,手里抓着一个包袱,忙叫住他们:“登治师叔丘前前辈。”
“嗯?”登治尊伯回头看去。
“你们一路劳累,在此休息吧,屋里备着不少酒菜。”
丘前老头搓了搓手,眼眸发亮:“有酒啊?”
杨修夷朝我看来一眼,朝小院木门走去,到门口时回头对我道:“过来。”
登治尊伯立时轻推我,笑道:“去去,快去。”
我垂下眉,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