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往下是长长的甬道。
当初我在玲珑镇遇上的那个男子名叫甄坤,三十来岁,满脸胡子,他和一个名叫吕双贤的暗人一起轮流背着玉弓。
此外还有三人跟着杨修夷下来,一个是邓和,我在吴府昏迷时每日他来找杨修夷最多,似乎取代了丰叔。另外两个我也不陌生,一个是楚钦,一个是孙深乘,初次见面是在碧霞酒庄。
吴挽挽要我陪着她,我不得不离开杨修夷跟在她身边,同时还要悄悄以石头在沿路留下记号给唐采衣。
甬道宽一丈,两边各有浮雕,刻着我看不懂的铭文图腾。每走数步会出现一座六尺高的正方形石柱,石柱上皆安置着一座犀角杯似的透雕螭虎,光泽暗淡,年岁已久。
那些透雕复杂诡谲,我除了能认出几个巫书上出现过的图序纹章之外,什么都看不懂。
一个是司洛华春,说是大月国国师苏智,也就是姚娘的老祖宗创的。
一个是陇山神女,比大月国的历史更为悠久,直逼上古之巫。陇山旧址大约在今时的柳州阳胥,离宣城还挺近。
一个是别音桃枝,祭司之纹,来历已无法追溯了。
一路走来还算安稳,想象这样的甬道会布满机关暗栈所以我时刻警惕,但好在什么都没有。
不过从甬道的台阶上来后,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几个甚至“啊”出了声音。
方才那座大殿同时容纳数万行尸尚有宽敞,这座大殿却较那座更高更广。
北边仍悬着一颗紫星,寒霜清雅的紫光中,一座雕像如万仞孤山般坐于大殿正中。
一腿盘着,一腿曲起,宽衣大袖宛似迎风涉水般轻轻飘着,凝于半空。
是个极其俊美的年轻男子。
是……杨修夷。
甄坤朝他望去:“少爷?你不讲几句?你啥时候立的?”
杨修夷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邓和道:“高多少?”
甄坤看了眼:“一百二十七丈三尺七寸。”
吴挽挽挑了下眉,低低对我道:“厉害哟。”也不知是说甄坤厉害还是这座雕像厉害。
邓和看向杨修夷:“少爷。该是灵气所化。”
杨修夷没什么反应,淡淡道:“它是活的。”
所有人都一愣,杨修夷朝前走去:“找下一个出口。”
我们就在甬道口坐下,玉弓被邓和涂了层绿幽幽的药膏。味道怪难闻的。
吴挽挽坐在我旁边,看着他们:“不错,都挺厉害。”朝我看来,“你知道这东西叫什么吗?”
我摇头。
她一笑:“这叫将相石秋。”
我看向那尊石像,越看越俊美。要不是它体型太大,我真想扛回去。
“它被封印在这至少三千年了。”她又道。
“你怎么知道?”我问。
“看它的脚。”她道,“没有三千年,这家伙长不出这么多圈的石纹。”
我朝它看去,但隔得太远什么都没看到。
她忽的话锋一转:“初九,你同那男子好了多久?”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淡淡道。
“好奇。”她笑吟吟的看着远处的杨修夷,“你们两个在半崖上聊什么聊了这么久?”
“你可别打他主意。”我严肃道,“我是为你好。”
“他?”她噗嗤一笑,“我倒不至于看上,岁数这么小。哪够看。”
我皱眉:“你多大?”
她没回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