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遇上不放心出来找我们的周薪和阿福,得知方度去找官兵了,萧睿让周薪先送我回去,他们抄近路去和官兵碰面。
湖底数年将身子耗空,出来之后未曾好好调养过,现在连移弄几块石头都能枯竭掉我本就不多的真气,身子着实疲累,甚至有些恍恍惚惚。
回客栈第一件事是吃东西,一碗接着一碗,伙计不断上菜,周薪他们诧异的看着我,待我终于觉得饱了,我放下了筷子,浑身说不出的莫名失落。
“阳儿……”周薪愣愣道。
“我回房了。”我低声道。
房里已备好了热水,桌上放着一套新衣,桃粉色的对襟襦裙,布料很厚,绣着浅白色流月花纹。
我走到桌边看着它,顿了顿,转眸望向镜子里的脸,月光恰好洒在妆台前,朦胧起珲芒华色。
眉毛长出了一点点,极淡极淡,脸色白得不自然,是常年未见阳光的苍色,头发参差不齐,薄薄的一层,长出新的不知道要过多久。
“初九。”
我看着她,轻轻唤着,一番撕心裂肺。
醒来已是第二日中午,天下起蒙蒙细雨,栈外一棵大榕树被雨水打的淅淅沥沥。
萧睿他们在收拾东西,因在官府露了身份,怕被他爹追来,他们将行装尽量简便,也舍了一匹马车。
清容牙关很紧,一夜拷问,却只能从她的只言片语里猜出这块玉是她偷来的,若不送回去,她会死得很惨。
我想自己去牢里找她问清楚时,几个行色匆匆的官兵从门外进来,带来的消息是清容杀了两个狱卒要逃走,被弩箭射死了。
胡天明将这块赤血玉给了我,要我收着,萧睿问我今后有什么打算。我不知道要去哪了,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先回汉东,找一个地方调理好这具身子。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珝州缦山城。珝州在曲南,要从华州直接南下,我便搭了他们的马车,打算在华州古道城离开。
窗外雨景如烟,他们一直在闲聊。什么清州的美酒,华州的戏曲,半水的云石,凌北的冰雕,还有珝州的美人。
半日的功夫,我们到了徐官城。
徐官城虽为鄞州边界,繁华却不输浩尚,他们在城里买干粮,买衣裳,最后帮我办了张户籍。浩尚人氏,名字萧阳儿。
这个姓氏他们争了很久,每个人都想我随他们姓,最后萧睿一拍桌子:“我是大哥,你们听我的,就随我的姓!”
“那阳儿要姓萧的话,岂不是要当少爷的妹妹了。”周薪回头,“阳儿阳儿,要不你就叫我家少爷大哥呗。”
“这样好啊!”胡天明忙道,“那我不是最小的了!我就是五哥了!阳儿是我们的六妹!”
我安静望着户籍上的名字。这样一个新身份于我着实再好不过。
我抬起头,认真道:“我比你大,大两岁。”
他根本不理会,兴冲冲的将鸡腿夹到我碗里:“来。六妹吃。”
就这样,我成了他们的六妹。
离开徐官城,我们继续南下,进入了萍宵项州,两天后到了项州去归乡。
去归乡是处名胜之地,古时萍宵不属中土。为蛮夷,苗疆,胡汉杂居,直到八百年前出现了一个喜好东征西战的皇帝,才把它收入了华夏之境。
在这之前,去归乡一直为边塞要处,去归去归,去战军士几人归,归来几人家还在。
晚上在一家客栈入宿,我们聚在楼下大堂吃饭,这里的人大多豪迈粗犷,常常一人带话,满堂皆应。
萧睿和胡天明一下子融入,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