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热水扑面而来,我尖叫着从黑暗中挣出,皮肉被烫烂烫卷,血泡外溢。我缩成一团,半响后恢复神智,抬手擦掉额上的热水,看到身处之地是阳光和暖,清风闲散的一方小院。
“砰。”
木盆被扔在地上,一个纤瘦女人背对着我走向一方木桌,烟霞琼瑞束腰罗裙逶迤拖地,披着件绯红惊鸿长衫,极广的水袖。她从桌上捡起一把剪子,回过头来望着我,肤色莹白如玉,上着雅妆,堪比花娇。我却吓得掩唇惊呼,她的另一只眼睛诡异的吓人,眼珠圆瞪,毫无神采,不会眨眼,不会流转。
我怔怔的望着她,心生骇意:“你是君、君琦?”
她把玩着剪子,毫不犹豫的将一支开得正艳的紫云花剪下,语声轻淡:“挖了那么多只眼睛,就我脸上的这只最为匹对,却还是被你一眼看出是假的了。”
风吹起满庭芳菲,是座建在山上的竹苑,能看到山下有泊清澈湖光,不是烟波浩渺的临尘江面,我望着湖水:“这里是哪?”
她侧眸望去,一双秀眉微挑了下,妩媚一笑:“安生湖。”
心中不无惊讶,我抬起头:“我昏了多久?”
她心情似乎很好,淡淡道:“今日中秋。”
看来昏迷了不少时日了,我从地上爬起,望着她:“我落在你手上了,你想如何待我?”
她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我,我不躲不闪,和她对望,她“啪”又剪下一支紫云花,讥讽道:“初九妹妹,你如今的模样可怜的连路边的野狗都不如,你那年少多金,俊逸潇洒的小师尊不要你了么?”
我立即回嘴:“你如今的模样恶心的连路边野狗都不愿理你,你那器宇轩昂,风流倜傥的老相好怕是躲你不及了吧?”
她莞尔一笑:“躲我倒没有。一直找你倒是真的,你知道离开地宫后的那段时间我有多煎熬吗?我被你毁了容貌,他却还时常在我耳边提你,我稍有不满。就会引得他不悦,他是真的对你有意思了吧,可他素爱美人,而你有什么?”
我冷冷的看着她:“喜欢这样的男人,你真是可怜。”
她抬手随意拂过高盘的精致发髻。斜插着一支扭珠翠绿玉簪,再仔细看,她耳坠脖间手腕皆佩戴着不俗的首饰,加上这一袭大红衣衫,可谓盛装华贵,珠围翠绕。在这样的山野竹苑,打扮出这个模样,我能想到的只有原清拾要来。
她又剪下一枝花枝,声音好笑的说道:“哦?我哪里可怜了,你还想说出什么话来激怒我?”
我垂下眉。心中泛起苦涩:“至少我爱的那个男人根本不会让我有猜疑的机会。”
他不风流,不拈花惹草,性情孤高清狂,对其他女人永远客套有礼,淡漠疏离,自我明白他的情意后,我就再不会胡思乱想。多想知道他以后的妻子会是谁,那女人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最幸运的女人。可是又不敢知道,更不敢去想。我会嫉妒的生死不能。
对我的话,君琦微微扯了扯嘴角,以为她在表示不屑,她却落寞说道:“我终于知道清拾为什么老惦记着你了。因为他太骄傲,总认为没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而他花了那么多年以入魂香去你梦里,到头来你却不把他当回事,满心都是那个男人,连提起他的眼神都不一样。”
她以这么恬淡的语气跟我说这些。真是让人毛骨悚然。更令人悚然的是,我跟她分明应该大打出手,拼个你死我活,斗到不死不休,却在这里像对老朋友一样吹着清风,聊着感情,谈着男人。
就在我要开口划下一条道时,她纤手撕下一片花瓣,轻轻把玩着:“听说紫云花液在巫阵里涉及颇广,有一个阵法也需用到紫云花液,不知你听说过没,它叫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