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大厅吵成了一锅,独孤涛和那些官员站在堂前和众商贾交涉,杨修夷捧着个账册歪在椅子里,一手支额,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我和风华老头坐在三楼廊道的楼梯口,风华老头摇着折扇:“你看到了没,都引起公愤了。”
独孤涛劝完身前这几人,捏着两本账册站到了一张矮凳上,清亮声音盖过满堂喧闹:“此事就这么定了,大家回去自行处理好财物,这几日官府的人会逐一上门,届时还望诸位好好配合。”
一个玄色衣衫的中年人勃然大怒:“你这样不是断我的后路吗!你让我一家老少怎么活啊?”
他身旁的富态男人紧跟着叫道:“那灯油都是我在特供,你凭什么让塘东的花家也掺和进来!”
“盐田在三十年前就是我程家的,如今要我分出来转卖,我告诉你,你做梦!”
“你要么杀了老子,想要我的商铺,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
风华老头啧啧啧,忽的推我一把:“你也不出去帮帮他们,真没义气,跟你师父一个德行。”
我听着杨修夷和独孤涛被骂,心里正来气,我用手肘撞掉他的手,气道:“你这老头岁数真是白长了,这是他们男人的事情,我再爱管闲事也不能插手啊,而且他又不是处理不好,他是懒得计较,我现在出去撒气,只会害他丢人你知不知道。”
他一挑眉,嘿嘿笑道:“你真是玉尊老怪教出来的?怎么看都不像嘛。”
外人面前,自是要为师父争光的,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我师父自谦敦厚,表现出来疯疯癫癫,其实为了掩盖他的不世才华。”
他满脸嫌弃:“啧啧啧……”
我哼了声。
待那些骂声渐消,独孤涛道:“我明白大家的愤懑,但不破不立,不废不兴。崇正郡为蔽塞之地,不管一家独大也好,平分秋色也好,撑了二十年。各位早该明白自己不过行将就木,如若不肯割舍,那不出五年,别说各位的家财保不住,怕是连命都要没了。”
“你少在那危言耸听!”一个富人叫道。“叫陈武出来!”
“就是,你们到底是哪跑出来的野小子!算个什么东西,我家祖传盐田凭什么要我转卖,陈武呢,陈武!”
一个官吏上前伸手安抚大家,叫道:“陈大人有事没在。”
“不管他在没在!我祖传的盐田是不可能交出去的!”
“商主,你让那些盐田茶园让出我能理解,可是这跟我的钱庄有什么关系?”
一个男人叫道:“覆巢之下无完卵,商主这做法我赞成!”
先前那人登时怒骂:“你.他娘的当然要拍马屁!花那么点银子就能得到百倾良田,你占了便宜能不卖乖么!”
那男人哈哈笑了几声。转向他,作揖道:“是啊,还要多谢常老板的出让,得闲记得来田间啜饮几杯。”
“你看看那小人得志的模样!”风华老头大怒。
我憋闷的托着腮帮子,也是不舒服。
“把人家祖传的良田抢走再去便宜那些个小人,谁受得了!这崇正郡里的百姓已经够苦了,你们还来搅局,不把他们逼死你们就不舒服是吧!”风华老头越骂越生气,“助纣为虐,你们真是给望云山丢人!”
我一顿。我本就受不了杨修夷被人说闲话,更不提这次还带上我的师门,我顿时就怒了,张口就道:“丢什么人了!你看看那个什么盐田的。秉州离海又不近,那盐田估计早枯了,让他转卖出去是为他好,过分你个头!”说到这忽然觉得自己很有理,我挺直了腰板,“再说了。这里要不是被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