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感觉自己一会儿如独坐云端,一会儿又御风而行,心神始终飘飘摇摇,似是梦中,又似在梦外。
半梦半醒间,忽然雷鼓声传来,咚咚咚,就仿佛惊乱了天地,劈开了混沌,让他心神一惊,顿时从云端坠落。
一阵天旋地转,他陡然睁开了双眼。
这是一个古朴的小屋,自己正躺在床榻上。阳光从窗外射入,并不强烈,却照明了整个房间。房间中一方床榻、一方书案,简单,别致。案上摆纸、墨、笔、砚,上面隐隐还有字迹。案前一只蒲团,阳光正好打在上边。
房门被人从门外敲响,砰砰砰,不轻,不重,力道控制的十分好,既能提醒人有人前来,又不显得急促。
这是……大唐?
张玄清双眼瞪大,书案上的笔墨纸砚是昨天孙思邈与他交谈所用,刚刚梦中响起的惊雷,难道就是敲门声?
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应该是跟他穿越有关,可他却来不及将其抓住。
胡乱答应一声,也不管外面的人听不听得懂,他赶紧起身穿衣。昨晚褪下的道袍果然摆在床头,且身上只有一个裤头,要知在现代时空他为了彻底放松自己可是裸睡的。
只有一种可能,自己现在有两具身体,一个在现代,一个在古代。
穿好衣服后,张玄清也顾不得思考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反而看着床头假发为难。
他这假发可是演电视用的那种,不仅需要粘,还需要在脸上化妆,掩盖痕迹。
其实平常时候他也不穿古装,只有在新换一个城市的时候,才会先穿古装糊弄人。
而且现在古代时间已经立夏,天气越来越炎热,带着个头套也太不舒服了。
要不……不带了?
可怎么跟孙思邈他们解释呢?
看了一眼已经不再发出响动的房门,张玄清没有多犹豫,毕竟他现在是寄人篱下,不好让人等太久。心中一动,顿时想到一个主意,从怀中掏出自家的保命匕首,拿起假发,将其齐根割断。
要说干他们这一行的,遇到那下手没轻没重的,有时候还真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他只要出门算命,身上必须得带个利器。不为伤人,只为吓唬人,给自己增加点跑路机会。至于那柄宝剑?现代社会管制刀具那么严,他疯了满大街背着跑,那只是个样子货!
把假发发丝割断后,张玄清先是掀开褥子,把手中发丝一扬,随意洒床榻上,然后再把“头皮”藏在怀中。接着整了整衣服,才来到门前,打开房门。
门外是昨天跟着孙思邈去郑府的少年道士,名叫刘神威,也是孙思邈唯一一个弟子。
见得房门打开,刘神威立即举起手中准备好的纸张,只见上面写道:“真人安好,晚辈奉师父之命,请真人移步用餐。”没办法,语言不通,也只能这样了。
然而待他看到张玄清头上乌黑浓亮的短发,瞬间瞪大了双眼,脱口叫了一句什么,然后手舞足蹈的一通比划。
张玄清平淡的冲其摆了摆手,示意其不必激动,然后又招招手,让其跟上,转身再回到屋中。
进了屋,刘神威看到被张玄清特意扬在床上的白发,神情更加呆滞。
张玄清则来到书案前,写好刚编好的理由:“一梦浮生,断发南僧;仙佛逆转,阴阳使成;东颠西倒,酒盏青灯;蜉蝣千载,不问死生。”然后示意刘神威过来观看。
刘神威不看还好,看完之后脸上只有两个大写的懵逼。
其实别说是他,连张玄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玩意。他这纯属是装高人装习惯了,既然自己解释不了,那就留下一段玄玄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