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两天,对你的事,也略有耳闻……”大伯,怡然自得地放下茶杯,一如往常的漫不经心:“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以后还是尽量少些出门的好,也不要着急上什么班了。以杜家的能力,倒不至于养不起你一个……..要是你,再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恐怕又得搅得家里家外鸡犬不宁。”
我,忍不住腹诽:自己,哪有那么大的能量?!就算,劳烦杜家动用了全部的人际关系,也不是为了救我这个可有可无的没有出息的子孙;而是为了顾全杜家整体的颜面吧。
再则,外界很少有人知道,杜家还有一位叫做杜若的小姐。我,从来都是那个,被小心隐匿起来,见不得光的可耻存在。换句话说,我的出现,是以高智商,高才情著称的杜家满门;拉低智商平均值的最大意外。
“扬扬,已经派了很多人…….保护我…….我,会听话,不会给他惹麻烦。”我,喏喏地做出保证,不自觉地扭紧了手指,暗恨自己胆小怕事的个性。
“这个,我料到了。”大伯,轻叩桌面,发出玉石般的清脆声响:“如果不是我派人接你过来,大概你也没那么痛快出得了这趟门儿吧?!更别提,孝心一片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我,能感觉到,大伯斜飞而来的眼光,精锐地扫射过我的肌肤——一丝一丝,热喇喇地,带着微灼的痛感。他的一言一语,说的平平淡淡,无风无雨;但其中,就是有种无形的力量,压迫得听的人,喘不上气来。
我,不想累及采扬,也知他话中之意是在暗责弟弟,慌忙分辩说:“他,担心我出事,所以……紧张了点儿。”
“那倒是。”大伯,轻笑一声,指关节举重若轻地一扣:略一沉思,叹道:“他对你呀,用心太过了。”
大伯,这一叹——口气,既像感叹,又像是另有用意的提醒。听在耳里,不知怎地,弦外之音的别意,呼呼地往外冒。
我,不是个多聪明的人;也听得出,这是话里有话了。
“大伯,您……”
我对自己的愚笨,一直是十分生气的。又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样的方法,能让自己变得精明起来。可以和他们的思路处在同一个频道之上,能够与他们和谐的沟通;于我,好比是雅各的天梯,可望而不可及。
大伯,看着我百思不解,而又烦恼重重的样子;宽厚地一笑,笑中饱含了长者的仁善。
“不妨事…….说吧,你今天特意回‘杜家’想要找我说什么?”他,双目炯炯有神地注视着我,眸子里闪着洞悉世事的光芒。
“依我看,一个很长时间都不登家门的人;不可能是因为想家才回来的吧。”
在他,强势的威压之下:我,习惯性地先失掉了好不容易才累积起来的士气;把头压得很低很低,低到差一点要落在大腿上了。
“为了……扬扬结婚……..大伯…….”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说话!”一道严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我知道,那是大伯看不惯我的胆怯无状,不怒自威地在训诫。
“好歹,你也是大家大户走出来的,受过良好的教育。怎么连这点礼仪规矩都忘了!”
我的身子,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外面,阳光灿烂,我却好似置身冰雪之中,冷得直抖…….心虚气短地,有些无地自容的抬起了头:看向大伯——眼里,酸酸胀胀的泛起了水雾。
大伯的脸上,浮云轻淡,暮霭低沉;看不出有动怒的意思,只是挂着些许的不满。
“我,是你的长辈。见面有事说事,能吃了你不成吗?说话不看人,是哪家子的规矩?你是做贼的吗?越来越没个样子了。”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