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时葛凯琳已经累得不想动,靠在吴丽梅怀里昏昏欲睡。
不愧为吃货,睡意朦胧间,葛凯琳想起娘亲说的馓子,脑中闪过大姨父的红脸,就问:“娘,为啥你提起馓子时,大姨父会脸红?”
她语气呢哝,声音虽不大,周大全却也听见了,道:“我昨儿个下了套子,这就去看看,兴许晚上有兔肉吃呢。”
起身就走。
吴丽翠过来捏葛凯琳鼻子:“小小人儿偏爱打听些大人的事。”
“嗯,疼。”这下葛凯琳彻底清醒了。
“大姑,我也想知道。”吴音薇凑了过来。
葛凯琳笑弯了眼,原来木头也有八卦心咧。
吴丽翠满脸幸福:“我十五岁时家里已有很多田地,每到农忙时,会临时雇些短工,你大姨父每次都来。我做为主家的小姐,别人见了都会说几句好话,你大姨父只会挠头憨笑,所以初次见他我就记住了他。
“干完活结算工钱时,会给雇工每人发一身新衣服,另加一份吃食。那天发的吃食是我亲自炸的馓子,别人领了后都是小心翼翼带回家去和家人分享,你大姨父当场就吃,因吃得太急,卡得他直咳,那模样别提有多狼狈,哈哈哈哈。”
吴丽梅接话:“看你大姨父不成体统,你二舅就训斥,得了美食不孝敬父母,分给弟妹同食,枉为人子。你大姨父闷声道,我倒是想分给父母和兄弟姐妹咧,可父母已亡,我已很久没吃过这种美味了。”
“于是,大姨便由怜生倾慕,由倾慕生爱,最后,将大好的小伙,变成了自家人。”葛凯琳臆测。
“嘭,”她脑门上吃个爆栗,吴丽翠笑骂:“你个小屁娃,啥事都懂。”
不远的低洼处,周大全憨笑着挠挠头,朝他昨天下套的地方走去。
葛凯琳到底没扛过睡神召唤,幻想着自己咬着又脆又香的馓子,在娘亲怀里沉沉睡去。
醒来时,肉香味直钻鼻孔,一骨碌爬起溜下床,鞋随便套上脚,跌跌撞撞就往屋外跑。
她记得自己睡着前大姨父是去看有没有套着野兔,那么这肉香想必就是兔肉香。
平时家里吃饭都是中规中矩,尤其是葛凯琳自己的饭,即使家里有野味,为免刺激血瘤重新恶化,刘妈也很谨慎,很多调料都不敢放,安全是有保证了,吃起来却少了滋味。
到门口绊了一跤,这下葛凯琳清醒过来,意识到这不是在自己家里。
由于葛凯琳的原因,葛天俞把家里的门槛都改的很低,尤其是葛凯琳常出入的门,连门槛都没有。
“凯琳,是不是摔着了?”
吴丽梅在女儿醒时就有所感觉,匆匆从伙房起身,还是晚了一步,葛凯琳已匍匐在地。
葛凯琳笑:“娘,大姨家的地一点都不硬,我没事。”
说着话自己已爬起来。
自家屋里院里都铺了方砖,这屋里屋外只是泥地抹平,最多脏了衣服而已,哪里会摔着。
院子里,周大全在揉搓兔皮,手里一张灰色,旁边还有一张白色,揉搓几下,往上面抹点东西,接着揉搓。
葛凯琳好奇:“大姨父,你会硝皮?”
周大全憨笑:“我记事起爹娘就不在世了,因为我从小憨痴,没人愿意收留,就自己一个人过活,连我自己都不记得咋学会做这些事的。”
环境逼迫呗,还能是啥,葛凯琳心里道。
葛凯琳不相信周大全憨痴,用大智若愚来形容还恰当些。
自家大姨也是眼光独到咧,选了周大全这么个人做丈夫,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