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都同样可以认为是一种表面化的假象,所有最本质的东西,都深藏在概念上无法接触的深处,进而让科学无法从本质上成立。对科学来说,“逻辑”是其成立的根基,而“存在既物质,一切万物有迹可循,也最终可以从数学层面上得到证明,当数学走到尽头,就会照见哲学,并和纯思想性的哲学相互应证。”这样的认知,也是现代科学的根本。那么,当所有的“逻辑”都只能视为“表面”,视为“假”的时候,按照科学思维的方法,是无法认知“神秘”的,也无法在真正意义上去探索和研究“神秘”。
那么,不依靠科学思维研究的方法,爱德华神父又是依靠什么,去完成九九九变相呢?思维角度同样深度依赖逻辑的我完全无法理解。
说不定,排除居高临下的病院现实,而仅仅以“末日幻境的人类”这个角度,爱德华神父本身的存在,比我更加接近“神秘”的源头——若一定要有一个解释,那么,我也只能这么想了。
不过,哪怕爱德华神父是真正意义上的,被“神秘”钟爱的天才,其才能不是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可以比拟。但是,仅仅从眼下的情况而言,我仍旧觉得自己的胜算更高。
因为,强大的爱德华神父,正渐渐从“诸多人的合作者”变成了“孤僻的独行者”。而本是“孤僻的独行者”的我正随着情况的变化,被更多的人需要。
“只要复数的人同时存在于一个环境中,社会机理就会产生作用。”我一步步走向蠕动的血肉,对它说:“爱德华神父,在你是人类,把自己当成人类的时候,你需要承认、面对和遵守社会的运作机制,但是,哪怕你变成了怪物,不把自己再当作人类的时候,也同样要面对人类社会的运作机制呢——不同的仅仅是,之前的你是其中的一员,可以顺势而动,而现在的你,似乎已经被排斥在外,要直接面对它所带来的全部压力。在这里和你战斗的我,是我一个人,但你真的认为只有我一个人吗?”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看远处的那两个怪物……也许你认为,此时的一切仍旧在你的计划当中,但你真的认为,这仅仅是你一个人的计划吗?真的觉得,其他人的计划都只是你的计划的一部分吗?真的可以毫无压力地认为,自己还能够根据他人的计划,再对自己的计划进行调整,以弥补偏差所带来的错漏吗?我一直都认为,越是接近结果,可以改动的地方就越少。倘若抵达目标要前进一百步,那么,最重要的选择,并非在前九十步,而在于最后的十步。”我停留在距离蠕动血肉的五步外,这是那只右手怪物只要一伸出就能抓住的距离,“让我看看你还能做点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情吧,爱德华神父,因为,你剩下的步数,已经不超过十步了。”
蠕动的血肉,血肉般的无机物,不断改变形状的怪物——拥有这三种描述的爱德华神父的恶魔变相,终于在我的凝视中,开始了进一步的变化。我不觉得自己应该阻止这种变化,往更深处说,我也不认为自己可以阻止这种变化。因为,可见的行为,或许仅仅是一种假象,真正的变化,在我无法观测的层面上。
它开始自噬。
右手怪物的嘴巴贴上不断蠕动变化的身躯,一口又一口地咬下,吞咽,从连接右手的肠子上,可以看到一阵阵的鼓起,让人觉得那是嘴巴吞下的东西正在输送回蠕动的血肉中。它撕咬吞咽得如此迅猛,前一个呼吸,这张嘴还只是手掌大小,但下一个呼吸,就已经比正常人的脑袋还大,紧接着变得可以吞掉半个身体,就如同蛇吞象一样,越张越大的嘴巴,远远超出了右手的比例,咕噜一下,将整个身躯都吞入其中。
于是,看似肠子的物事,一端连接着右手,而另一端则被右手的嘴巴咬住,变成了一个更加怪异的东西。
这么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