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狄胡,西败戎人,南拒三苗,东扼蛮夷,却羌人三千余里,经历三代之治也确实是千年未有的新局,慢慢‘富贵者沉溺于享乐,贫贱者忙碌于营生’人们也渐渐真的以为着竟是个未有的盛世。所忙碌的也便是妆点着盛世,诸位听客也当知道着便是这年号从‘建宁’改作‘光和’的因由。”
道天下先前说的不过都是写掌故、旧话,这么一声郑重直让客栈之中众人皆觉出写讶异来,便听道天下拿起桌上酒壶,这次却是一把将酒水灌下,嘴里先是嚷了声‘痛快’,出声道:“诸位听客切莫以为这都是道天下信口开河,道某虽然是游走山林一个说书匠,可今日却非要说这一番这盛世危言。”然后道天下又是猛一拍桌子,出声道:“莫道今日是盛世,天地反复一夕间。古往今来便如此,非是道某乱言语。诸位听客若是不信,且容我细细道来,道某也不讲什么‘剑器’,单单是先道一个什么是英雄?”
英雄,什么才是真正的英雄?――道天下如此一问,一众听客也是暗自问自己。
只听道天下用带着别样强调的声音说道:“诸位听可,其实这过往里那多的故事,最后繁花落尽后,也不过是哥光阴的回眸,但那故事中的人、故事里的事,其实也经不起岁月的侵蚀,千百年前的英雄们,往昔里的慷慨悲歌,到了后来,也不过是酒肆茶舍之间的谈资,说来自有胤以来,天下算是有了修养的空隙,那长达千百年的乱世算是有了了局,如今可算是有了个数十载的承平盛世,但盛世之下却也是有着暗流,胡马虽是退败,可无时不想着在冲进那华族的繁华地再来一场掠夺,大汉之内也不尽是顺民。那乱世里留下来豪客们,血与火里走出来的龙蛇,谁又能情愿放下这天下的大梦。”
道天下的这段话说的是掷地有声,言语中更是透漏着一种铿锵有力,此言之后只听客栈里骤然一静。在沈彦尘看来,这番话言简意赅却又发人深省,便是大汉儒门之中所谓硕学鸿儒之辈也未必能说得来,或许这道理儒门之中的能者也懂,只不过他们未必肯说出来,在这简陋的客栈之中,由着这么一个潦倒的说书匠说来,不知为何罗本却是觉着更是带着一种真切的洞穿力。
历来儒者、文生也常说一些经世济国的道理,可因着众人身份,便是相同的道理这么将来,可对于听者来说却是有些失之在‘空洞’,其实这一番道理罗本也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读的书再多,便是思之再深,可毕竟阅历有限,虽是心中想的和道天下所说相差不多,可若让罗本去说的话,却很难将这一番看似简单、实则深刻的道理讲明白。
其实假如转头去看的话,所谓的历史不就是如此的一个循环么?
任何朝代在起初之时,必然是先辈的披荆斩棘,而后基业底定,再原来的战乱、贫瘠之后迎来一个辉煌的昌盛,但在迎来这昌盛之时,‘上位者’们原本抑制的欲望也开始喷薄而出,可说任何一个朝代的‘辉煌’必然是和‘欲望’紧密联系的,儒家之中常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其实也水也未必便止与‘黎民’之上,铸就一个朝代辉煌的是‘欲望’,而使得一个时代崩裂的往往也是‘欲望’。
罗本思考着这些,脸上不禁露出疑惑来,史书之上也经常写些‘盛世’如何的情形,在这‘盛世’之中必然是有着风流、灿烂之处,只是听了道天下这番话,罗本也不得不思考,其实任何一个璀璨‘盛世’看来都像是一个‘疯狂的狂欢’和‘视而不见的崩裂’,在妆点出一个‘盛世’之时,其多消耗的却是整个时代气力。
这时便听张玲珑喃喃道:“史上很多英雄也是如此,也不仅仅是一朝、一代或者一个人,若是往大了说去,我们这个被称为‘华夏’的群裔虽是有着各种‘冠冕堂皇’的说辞,如众人最爱说的什么‘天道’、什么‘道义’,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