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至和二年,秋
四川,眉山,陈宅
……
“少爷,您感觉怎么样?”
侍女阿云紧张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那人却只是傻傻地愣着,不见反应。
阿云又焦急地朝大夫望去。
大夫姓冷,是眉山城里数一数二的外伤圣手。
冷大夫一边帮床上的人拆封纱布,一边宽慰道:“阿云姑娘,你放心吧,陈少爷这是还没适应过来,等我拆完了布,你可以扶他下来走动两步,适应适应。
他的伤应该是无大碍了,不过一次失了这么多血,血是人精,他还是会感到体虚乏力的。好生修养两天,情况将大有好转。”
说着,冷大夫已经替他拆完布了。腰腹上被纱布缠着的地方久未见光,显得苍白,但明显看得出来伤口愈合地十分不错。
床上的人这时才回了神,低头瞧一眼自己的伤口,再小心地用手摸一摸,没有异样、没有疼痛。
“多谢冷大夫了。”他坐在床上,艰难地向冷大夫行了一礼。
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声调也有些怪异。房间里的人也许是认为这算伤后正常情况,没多注意。
“陈少爷,这就可以下床了。已无大碍。”
冷大夫受了这一礼,继续叮嘱道:“但要注意,不可动作过大,不可情绪激动,伤口不可沾水。我再给您开些愈气补血的方子,每日两副,一早一晚。即使好得差不多了,这药也可以当水来解渴用。”
一切交代完毕,阿云送冷大夫出去。床上的人迫不及待地走出房间——阳光真美好啊。
阿云瞧着,赶紧追出来:“少爷,少爷,您这是要去哪?这么急。”
他微笑地望着阳光,伸展腰身。仍事谨记着大夫的嘱咐,没敢过于张放。
听得阿云的呼声,他回过头,还是之前的那副奇怪语调:“我得在院子里,好好晒晒太阳。不然身体就萎了。”
阿云把他拉住,神色怪异,似笑非笑:“您就算是在院子里晒,好歹也梳洗一番,穿身衣服。”
……
阿云仔细地帮他整理了仪容衣冠。他的模样,一点一点地浮现出来——
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不过至少看起来不像之前那般病怏怏了。
五官稍显稚嫩,组合起来却也还算顺眼。
一头黑发,迎风轻浮;一对浓眉,神采张扬。
只是久坐病床,他的身材瘦弱地夸张。胸前不见三寸精肉,双手难握半两茶菁。
艰难地舒展一番身体,他看向自己的手心,那上面浮现出一个似乎完美对称的正六角星。紫红线条,中空外润。
这当然不是他自己画的,这是他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那时的他也如现在一样,无辜地在蹲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吃着烧烤,唱着小调......
忽闻异动,他抬头望去。
太阳似乎消失了一瞬间!同时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思维也瞬间停止思考。只得看着目光中,黑色物质…无限放大…从天而落…
茫茫白光!
不出意外地,他穿越了。
穿越到北宋时期的四川眉山,穿越到这家的少爷,一位年仅十七岁的青年身上。伴随而来的,还有手心里的,六角星图案。
......
原来的陈府少爷叫做焉知,读过几年书。后来因为些许机缘巧合,迷上了格物学。陈宅宽敞,他在自家院子里空出一块地,搞了个试验场。整天呆在里面搞些手工、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