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两银子怎么够使呀!”待两位前辈离去,唐栎很不满意地埋怨着。刑门毕恭毕敬地收好银子,白了唐栎一眼,道:“你懂什么!以往送礼,师父只给我半两银子管吃住备礼,到了那边,五沙寺的僧人又给我半两,这半两仅仅够我一个人一趟的费用,而今年出手阔绰,足足五两!只要你们不惹事,我保证来回不愁。”
刘懋埒在外时多有花费,他也觉得不可思议,这点银子还要备礼,也不知道能买什么样的礼物。
刑门答道:“去年我教和尚们做木桶,比市集上的好用,前年我帮他们修了好几扇门,大前年我给方丈等人当面雕刻打坐人像,大大前年……”唐栎也听不下去了赶紧喝止,只明白给和尚送礼,不过是礼轻情意重,像干活这样的也是最好,毕竟体力不耗钱。
第二天,三人拜别离去,这样的离开对刑门来说已经是每年的家常便饭,只是这次似乎有点不同,一路上就听闻人人传耳,说是好多门派都往五沙寺去了,以往没有那般人多,幸亏刑门带了重剑,刘懋埒带了精铁剑,唐栎带了竹剑,江湖深不可测,谁也不好说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状况。
历经一个月的路程,三人一路无事,至少还差七八里路,便能到昌城。香火镇在昌城的最外头,几乎不需要进城,走山路便可抵达卧佛岭。
但在之前,他们需要走水路,陆路相对太远,水路是极好的选择,只要过了这一江,剩下的都不是难事。
刑门一路叮嘱两人不要闹事,走这水路的人多了去,尤其是会碰见同样要前往五沙寺的其他门派,刑门解释说,这是剑栈一向低调,不想与别的门派打交道,毕竟这些年月过去,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新门派,还会碰到什么样的奇葩门派弟子呢!
唐栎和刘懋埒好歹也是在外面混过一段日子,他们也明白一样米养百样人的道理,况且剑栈多年避世,不好惹是生非。
翻过两三座山,沿途走不到村庄,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茶寮,借大树搭棚,颇为滋阴,前后左右,方圆十五步,尽是桌椅,人流杂多,行物阻道,参有商人易物,来往不断。
桌椅一片,水陆两半,一边是武林侠客,个个刀剑放桌上,尽露武功底子;一边是文人商客,货物摆满,吆喝不断。侠客从陆路而来,走水路而去,商客从水路而来,走陆路而去,两边交互,互不相干。
“王八蛋!”旁边一桌人打翻了茶壶,其中一人头戴独眼龙,左眼显得格外凶狠,左手猛拍桌子,几乎要把桌子拍烂,声音如雷。
所有人都转眼看去,茶寮小二点头哈腰走快了几步,生怕客官闹事,在这里可谁都不能得罪。
独眼龙一手拽着小二的衣领,一只眼睛近距离盯了小二好一会儿,才说:“今天的茶怎么带苦涩了?是不是茶盐放少了!”店小二心里咕咚跳动,额头算是汗,慌忙解释:“不敢不敢,本店都买了贵帮的茶盐,泡茶时都放足了量,真的真的!”
原来,独眼龙一帮人是属于附近专管海盐买卖的海砣帮,这里的茶叶奇特,直接泡水会苦涩无比,倘若放上足够的茶盐,便清甜如泉,细品回甘。
唐栎可听明白了,没想到茶盐买了,却还要被别人威胁,他对独眼龙的行为感到愤怒,二话不说将手里的茶泼到了独眼龙的脸上,此景吓得众人鸦雀无声。
独眼龙自恃帮派在附近的威风,想必谁都不敢找茬,然而这回居然敢往脸上泼水,简直是活腻了。整桌子人嗖嗖嗖地拔刀拔剑,周围的人坐看好戏,唐栎却显得完全不怕,一把竹剑横在胸前。
刑门刚想劝阻,免得唐栎闹了事大,却听见独眼龙让兄弟收了兵器,坐下来茶:“小二!馒头包子呢?”其他人也坐了下来,刑门吓得一惊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