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蜗牛触角上,争地而战,伏尸数万。都足以破除成见,自为超脱。
老子所见至大,故而特为谦抑,戒盈慎满,无狂妄自大之病。
人道圣人譬如孔子、墨子、约书亚,特别注意人类的命运,宣扬仁爱,希望改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古人说,‘君子不党’。一旦成群结党就失掉了独立思辩的精神,不论佛、道还是墨家,有了严密的僧道组织,便不能容许异议异见,墨家尚贤、尚同,尚贤又是尚同的前提,首领贤明,信徒都遵从他的意志还没有太大的问题。但圣贤不世而出,数传之后不能得人,尚同不依赖首领的人格感化,只能依靠一些清规戒律,就难免迷信日深了。
事实上圣人的影响力也会随着时光的流逝逐渐减弱,那时就需要有新的圣人出现。孟子说,‘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太史公著《史记》,也概然以绍明世,继春秋自我期许。
实际孔子之后影响最大的还不是这两人,而是朱熹。可以说千余年来朱熹的影响已经盖过了孔子。只不过朱熹服膺孔子,自以为继承了孔子的事业。
宋代以后开科取士用得是朱熹的四书章句,世人对孔子的理解已非孔子的本来面目,而是朱熹解释中的孔子,朱熹可谓是孔子的代言人了。
有人比较泰西学术认为中夏文化注重因袭,鲜有创造,学术中最辉煌灿烂的是先秦时代的百家争鸣,以后一直难以越出其范围。
所以像朱子、阳明这样的圣贤,都说自己学问只是对先贤的一种解读,优点是中夏文化有很好的传承性,提起两千多年前的孔子还觉得十分亲切。缺点就是孔子、朱熹、王阳明的面目似是而非,不仔细读他们的书就不知道哪些学说是他们自己创造的。
是以荣誉都归了孔子,骂名也集于孔子,近人反思文化的缺点,往往归罪于二千年前的孔子,千余年前的朱熹,不知道人都只能对生前的时代负责,一种学说不可能没有流弊,一世人有一世人的责任,总在于后人不断努力修正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