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纷纷落下,贺西风一动不动,好似这世间唯一只剩下他的刀,雪花在他身外的三尺之外盘旋,进不得一寸,四周风声也变的寂静,似乎一切都吹散了,整座天山变成了一片死寂。
手起,刀落。一股强大的刀意从刀身上咆哮而出,顷刻,便来到了天山老者的面前。天山老者脸色不由发白,咬了咬牙,双手张开,只见他手中浮现出薄如纸张的白色手套,身上更是寒意骤起,所有纷飞的雪花都开始凝聚。一股白色的真气,在他手心处旋转。
“咳咳,逃了吗?”贺西风倒退两步,鲜血染红了蓝衫,一身黑色秀发随着凌冽的风飘荡。
天山老人脸色端是苍白的可怕,肩处不停的流着鲜血,他面无表情点住手臂上几处大穴,从腰间取出一柄弯月匕首,一刀挥了下去。他的手臂不仅被强大的刀意震断,并且受了自己寒功的侵蚀,若不断臂,怕是整个身子都会受到寒毒的侵蚀,不足一个时辰便会被冰封而死。
“灯芯儿,等着爷爷回去。”
天山老人撕下衣服包扎了一下伤口,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歇息了片刻,便迅速的消失在了这茫茫的雪山中。
一栋瓦房淌在梦幻的夕阳里,美好,宁静,瓦房前是一口堰塘,还有两颗枣树,几颗垂柳,可这时早已是深秋,这萧条的景色在灯芯眼里却都带着血色。
“灯芯,你去看看,阿猫发现你家爷爷倒在了路上,流了好多血,连胳膊都断了。”
灯芯看着旁边的婶婶,急忙的点了点头。
“哎,这是怎么回事,怕是仇家寻来了。”一个老农摇头叹气的说道。
“倒是可怜了这小娃啊,在这乱世里无依无靠”一个老妇人擦着眼泪说道。
“爷爷,我们回家。”灯芯摸着天山老人的紫青的脸,说道。
“贺西风,江湖上怎没有这号人物?”
灯芯微微抚摸着胸脯前的一缕秀发道:“贺西风是极乐宫的长老?我数年来都探听着他的消息,他虽然隐藏着极好,但天网恢恢,总是疏而不漏。”
“你爷爷的死和郭靖有何关系,害死他的应该是极乐宫。”
灯芯在村农的帮助下移回爷爷的尸体,只是他再也没有寻求别人帮助,也没有流泪,她用小手刨着屋后的泥土,一双手变的肉血模糊,刨累了便休息,喝点水然后接着刨。三天三夜,一个小女孩没有闭一眼。她一直做着一件神圣的事,她要掘一座坟,她要埋葬一年前在狼口下救自己的爷爷。
她永远不会忘记她在铁笼里的生活,从小她就知道这个世界是红色的,是猩红色的世界,哪里都流着鲜红的血液。
一个白须老头救了灯芯,帮她逃离狼口。
“你醒啦,这是水和饭。”
“你不吃会死的,你要报仇,就要吃饱饭。”
“我可以教你武功,十年后你可能够杀光世界所有的恶贼。”
灯芯给坟墓中的天山老人擦洗脸庞,整理一下凌乱的白发。一捧一捧的泥土重重的放了下去,她多想把坟墓中的天山老人砸醒,可是他永远也醒不来了。又是深秋的黄昏,灯芯埋上最后一捧黄土,一滴眼泪无声的滑落而下。
深夜房间内,小女孩的灯芯身着红色短衣,带着白色面纱,认真的刻着一块木牌。
“爷爷之墓。”
这几个字歪歪扭扭的凑在木牌之上,只是那些字无一不含着仇恨和怨气,字字诛心也不及十之一二的程度,灯芯呆呆的坐在灯火下,看着桌子上摆着一个透明的盒子和一本破旧的书,书上那醒目的名字却是让人心魂难守。
那个透明的盒子里装着三十条吐着寒气的天蚕,灯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