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痛的感觉,便是恢复了视力,能够看得见了。
只是若果然要适应光亮,却是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也是她为什么特意叮嘱钟离啻,叫他不要在白日里拆纱布。
“从眼睛到脑子里,串成一条线地疼!”
初如雪缓了一会,才慢慢道。
钟离啻点点头,稍稍松一口气,却又为她的疼痛,揪心起来,便不敢再说叫她睁开眼睛的话了。
两个孩子也看着,心里紧张起来。罗小锤双手紧攥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初如雪缓了一会,又慢慢地试图睁开眼。
这次她吸取教训,没有一下子便睁开,而是一点点地张开,叫自己慢慢适应。
还是刺痛。只是初如雪这次选择了坚持。她慢慢地将眼睛睁开,试图看见些什么。
强烈的刺痛叫初如雪再次闭上眼,眼角也因为这刺痛,流下两行清泪。
钟离啻拿出帕子,为初如雪拭去泪水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
“看得见的!”
初如雪轻声道:“我看见你了。”
这六年来,这还是初如雪第一次视物。因为疼痛,再加上是夜晚,她只能看见个淡淡的轮廓。
可是便是这个轮廓,她也是认得的。
在脑海里描摹了无数遍的人,她怎么可能不认得!
而这一句“我看见你了”,叫钟离啻也欣喜异常,刺痛异常。
这种刺痛,和他当初在那房顶上,第一次看见她在那屋里慢慢摸着从抽屉里找那玉的一瞬间的刺痛,是一样的。
只是不同的是,如今他是欣喜的,为着她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