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家。他眼光长远,决心坚定,善听人言又有自己的判断,宽容待人却又原则明确。
“那对这场仗,你是怎么打算的?”
初如雪对于钟离啻的坚持,并不想费什么口舌去劝诫,她只想知道,钟离啻有什么打算,用这十四万,和三十多万铁骑对抗。
这一幕,和当初钟离啻葱山首战,何其相似!
只是柳平不一样,葱山有天然的屏障,易守难攻。而且当初葱山之战,钟离啻以逸待劳,人困马乏的是胡奴。
而这场战,胡奴从渊都而来,钟离啻却是从西南跋涉,刚刚到达寿城。
“既然是援军,那么就该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钟离啻想想,道。
是了,钟离啻和胡奴实力悬殊,若是硬拼,自然是没什么胜算了,那么他能做的,只有巧用心智。
初如雪知道,以钟离啻如今的能力和头脑,自然不会想着去强打,该怎么做,他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计较的。
初如雪点点头,她伸出手,在地龙上方烤着,道:“墙里秋千墙外道,冬日里的炭火,总是旺盛的。”
钟离啻原怔了怔,看看初如雪又看看地龙里若隐若现的火苗,笑了笑:“倒是亏得雪儿想出来这样的战略,倒是我愚笨了!”
“能单单凭着这么一句便知我心思的,你不笨!”
初如雪摇摇头,钟离啻向来聪明,这一点拨,自然是明白的。
“柳平城交战,胡奴攻城自然是要聚集,这便是‘墙里秋千’;咱们从外支援,便是‘墙外道’。”
钟离啻将手里的钳子放下,将剥好的核桃拿起来,一块一块地给初如雪喂。
“至于用作‘墙’的,倒是件好东西。”
钟离啻看着初如雪很乖顺地吃着核桃,微微一笑。
柳平城自然不能就这么拱手让人,这并不附和他钟离啻一贯的风格——且不说他钟离啻当初便没有将手里的城池拱手送人的先河,便是到了如今,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入城躲避,等南北两方援军一到,战局自然会发生变化。
所以他并不想让出柳平。
何况他手里还有些人马,虽是少了些,到底他之前也是和胡奴交过手的,多多少少是有些经验的。
到了现在,钟离啻不得不说,初如雪在战略上,永远比他高一些。
利用现有的资源,用最小的风险,打赢一场仗,这样的能力,不是任谁都能拥有的。
“我们两个阴谋家,在这里讨论了半日,月儿却还在厢房,和罗小锤玩着呢!”
初如雪直觉上觉得这时候似乎已经不早了,她有些担心月儿。
“也不知道寻儿被沐靳带到哪里去了……”
初如雪喃喃,低下头,微不可见地皱一皱眉。
钟离啻于是出门,将月儿带回来。
月儿这时候倒是还算精神,她趴在钟离啻的肩膀上,看母亲似乎不是很高兴,便问钟离啻:“爹爹是不是惹娘亲不高兴了?”
钟离啻瞪她一眼:“原来你就是这么恶意揣测你爹的!”
月儿听了,却是也还钟离啻一个更大的白眼:“爹爹老是喜欢捉弄人,欺负月儿就不说了,现在还来欺负娘亲!”
钟离啻委屈:“天地良心,我哪里有欺负你了?更不必说欺负你娘亲了,我便是欺负你也不会欺负你娘亲的!”
月儿不大懂他说的什么绕口令,听他说了这么多“欺负”,那自然是欺负了的,而且还不止一次!
“我就说你欺负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