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隐泉急忙接过,连声道谢,穿在身上终于暖和一些,不再瑟瑟发抖。
杂役营人员到齐,到了吉时,城外白马坡早已建立祭坛,出兵前需祭祀天地、神明.........
全体将士列队,杂役营排在队尾。宣威将军——沈炼出幕帐,策白马举旌旗绕军一周,他挥旗高喊“大胜......大胜........”,旗面上一只雄鹰展翅穿过破涛汹涌的血海,血海鹰击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军士举臂高呼响应,士气高涨,队列中冯论、许之墨被群情激昂感染,涨红了脸颊,举起拳头高呼“大胜......大胜.....”在杂役营里格外的刺耳,薛针恍惚看到旌旗中血海中大浪滔天,将雄鹰撕碎卷入海底,他急忙眨眨眼睛,再定神观看,沈炼将军早已飞驰而过,刚才的一幕不过是大风卷起血海鹰击旗造成的错觉。
军中牵出十几头黄牛,杂役营早有人上前,用绳子拴住四条牛腿放倒在地,几个彪形大汉上前,用牛耳尖刀在脖子上一抹,接着牢牢按住,用铜盆接了鲜血,只余中间一头牛犊,被人牵着鼻子,前肢弯曲跪倒在地,沈炼策马飞奔而来,手中百胜刀快如闪电,寒光一闪,牛头落地,他打马回转,伏身抄起牛头,沿着队列转了一圈,行“殉阵”之礼,军营上下,齐声喝彩,牛犊脖颈一人双臂方能合抱,一刀斩落,势大力沉、拿捏精准。
沈炼跑了一圈,牛血淋干,他扔了牛头,下了马接过军士送铜盆盛上来的鲜血,接着将牲血淋在旌旗、战鼓、金铎、兵器架上,“衅”礼开始,画匠上前,按鲜血痕迹作画,在军器上描出血海鹰击图的画样。薛针站在队列,隐约看见黄牛得魂魄离开身体,多是灰白色,转瞬即逝,消散在空中,再有便是青白色,能坚持两息方才消散,倒是被沈炼一刀斩去头颅的小牛,有一丝黑色,坚持了三息方才消失,黄牛越老魂魄颜色越浅,在空中消散愈发的快,越是强壮的畜生,魂魄颜色愈深,魂魄倒能坚持的时间长一些。他心有所感,若能施展赵五当初留下得摄魂术辅之凝魂、聚精,黄牛的魂魄是不是能保留下来。可惜站的太远,不能观察清楚,黄牛魂魄又消失的太快,来不及施展摄魂。
又有二十新军站了出来,单膝跪倒在地,祭祀前,薛针等刺青师人已经得知,要为新征士兵纹面刻字,二十新兵皆是体格强壮,动作敏捷的年轻汉子,是鹰击营补充兵源后从中遴选出有潜力士兵,脸上刺字后,在新军中将委以重任。
杂役中的二十名刺青师站上前来,在新兵左太阳穴处纹上鹰击二字,这不仅是刻字,更是对众人刺青手艺、针法、眼力、腕力的比试,大家各施手段,手艺精湛,针法细腻鹰击二字就刻的快、刻的好,眼力好、腕力强,被刻之人能减轻疼苦,仅仅两字无需太多功夫,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几乎全都纹完,唯有暗魂店的陆隐泉年岁较大,手脚不利落,哆哆嗦嗦在那士兵脸上只扎了一圈针眼,那士兵竟然吃疼不住,昏了过去。其余纹身师都是一惊,刺面虽疼,但新兵都用松针水净过面,临纹之时又用沾有曼陀罗花汁液的布巾在太阳穴中擦拭,依照常理,觉无痛昏过去的可能,这陆隐泉是老眼昏花,出手伤及要害,还是那士兵身体有恙?
陆隐泉战战兢兢立在一旁,除了这等事故,恐怕要受到责罚。
薛针在他旁边,纹鹰击二字委实没有什么难度,自己行的是道门纹神之术,速度远较世俗纹身要快上许多,他有意放慢速度,出针极慢、极轻,仍是早早就完工。
冯论、许之墨二人技艺不如薛针娴熟,但也在半烛香上完工,见陆隐泉将那军士刺晕在地,忍不住啐道:“果然晦气重,难怪这么潦倒,谁还敢找他纹身。”
陆隐泉应征实属无奈之举,在遂州城造册的刺青师,每户必抽丁一人,他孤苦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