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峰手段驳杂,单纯以剑道来论,只能算是半条。江湖武林将一阁一宗视为人间圣地有两个原因,一是西楚剑阁和南梁剑宗分别与西楚、南梁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特别是西楚剑阁,西楚顶尖武力无不出自剑阁,苏明川、樊小快、西楚九剑皆是剑阁之人。二是因为剑阁和剑宗木秀于林,鹤立鸡群,太过高高在上,即便出现一个散修能够登堂入室,成了九品之上天上人,在剑阁和剑宗面前依旧拿不上台面。
剑道一途,可分为剑意、剑气和剑术,黄淳风一人占尽天下剑意,独自风流,南梁剑宗以剑术闻名天下,宗主赵敦煌阅尽天下剑术,登峰造极,而西楚剑阁以剑气为根本,当年西楚九剑独抗匈奴铁骑,凭借的便是九人结阵孕育如同滚滚大江的剑气,一浪又一浪滚杀,放在阻挡了匈奴骑兵西进。不过凡事儿都有个例外,西楚剑阁副阁主苏明川和樊小快偏偏不走剑气一道,而走剑术一脉。
阁主诸葛唯我是否修行习武,还是一个未知数,所以苏明川成了剑阁武力的代表,苏明川的厉害只存在传闻之中,少有人知晓,不过战死在长城以北的赵督领知晓一二,因为两人当年有过一次浮光掠影的短暂交手,结果不知,唯一知道的是,多年之后,老御猫教导新御猫,说见到五人不能战,只能逃,苏明川赫然在列。
洪熙官出了司马府,落在长街之上的时候,雪涌城的守城护卫已经开始行动,城内简易的望楼系统在第一时间内,向着四面八方传递消息,两队守城的披甲骑兵从长街两头开始驱赶百姓向着城外走去,长街之上两位高手皆是人间顶峰高手,即便简单的切磋,也会山崩地裂,殃及鱼池。那些躲在家里的百姓妄想荆躲过一劫,实乃痴人说梦,不身首异处,就算谢天谢地了。
几息时间,熙熙攘攘的人群作鸟兽散,一袭简单青衫的苏明川越发显得惹眼,望向北魏拳神的眼神清淡:“洪将军此举,扰了苏某观看风光的兴致,不好。”
苏明川衣衫熨帖,浑身没有一丝气息倾泻,静默如顽石,洪熙官的衣衫已经烈烈作响,如大风吹鼓:“苏副阁主怎么又闲情逸致来我大魏国土游玩?西楚呆不下去了吗?”
苏明川淡淡一笑,走到街头一侧,伸手在地摊上拿起一张面具,敷在脸面之上,只露一双眼睛:“西楚呆得下去,苏某来雪涌城,是因为阁主做了一个梦。”
“诸葛唯我的一个梦?”
“不错,是一个梦。”苏明川将面具丢下,从新面对洪熙官:“阁主做了一个梦,梦见有帝王紫气从东方而来,文曲星、启明星过中天,越银河,星辉落在此间,帝王星光黯淡,有陨落之迹,所以阁主推测,北魏天子已来雪涌城,而且吴昌赫、索碧隆此刻皆在城中。阁主特命苏某前来,看看能不能取了北魏最尊贵三人的性命,以助天道。”
洪熙官皱了皱眉头,陛下去大江和孔道佛决斗之事,闹得天下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但是陛下来镇西军的事情,却少有人知道,中堂大人、索大学士离京之时,更是隐蔽,诸葛唯我为何会知晓?那些所谓的夜观星象,推测命理的事情,镇西军副将是不相信的。两队在西北之地对峙多年,诸葛唯我未卜先知的事情数不胜数,即便洪熙官已经做了消息泄露的准备,苏明川出现在雪涌城之时,他还是微微有些惊讶。
“洪将军拳法通神,有力敌千军之勇,若是两军对战,黄沙万里的战场之上,洪将军可以纵横捭阖,苏某败多胜少,但是在这狭窄的雪涌城内,洪将军拳脚不得伸展,苏某的胜算似乎更大一些。”苏明川缓缓抽出腰间的剑,动作很轻也很慢,一如他入城之时,远远望去,反而有些笨拙生疏之感。
剑出剑鞘,苏明川剑尖指向洪熙官,从左到右,轻轻画出一道弧线,一切看似无异。
洪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