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心里暗叹一声可惜,书院大供奉已经察觉到了陷阱,故意没有踏上去。
孔道佛抬头向着四周扫视一遍,嘴角微翘,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对丁一说:“无聊!”然后一脚重重踏了上去。
嗖嗖嗖,空气中传出破空风声,二十四株弩箭围成一个圆圈,直刺孔道佛周身。
书院大供奉斜瞥了一眼四周,冷哼一声,懒得出手打掉如同飞蝗一般的弩箭,站在原地,任凭弩箭扎来,叮咚咚,叮咚咚,弩箭射在身上,如同射在金属之上,二十四道弩箭纷纷落地,箭头弯折。
轻轻扑打一下衣衫,孔道佛再次踏步前行:“你应该引以为豪了,能死在老夫手中,你死得不愧。”
丁一屏声静气,拉弓如满月,箭尖锁定孔道佛的眉心,一阵风儿吹过,丁一站立的树枝随风摆动,他便如同海浪中一湾小舟,随波而流。
“让老夫来猜猜,你到底是什么人,西楚谍子?不太可能,西楚总共五州,诸葛唯我不是一个主动惹麻烦的人,匈奴中行书派来的人,也不太可能,大梁和匈奴之间隔着北魏,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中行书是不会做的,所以你是北魏谍子,救走孔青鱼,不愧是一招妙棋,即能绑住孔飞鲤,又能削弱圣人书院,一箭双雕。但是,你救走孔青鱼又如何,你的性命呢?就比孔青鱼卑贱吗?北魏真值得你如此卖命吗?”孔道佛开口说道,脚下却一直不停,嗡的一声,两排带着尖锐枝丫的竹排立起,狠狠夹向书院大供奉。
双拳紧握,左右开弓,一声轰隆巨响,两排竹排炸成齑粉,还未停歇,一道手臂粗细的箭羽,从天而落,扎向孔道佛的天灵盖,轻轻举拳轰天,无坚不摧的箭羽寸寸龟裂,变成一地齑粉。
“走!”丁一把握住时机,心头暗喝一声,书院大供奉接连两拳,气息正弱。
弩箭在空中划出一道空气涟漪,射向孔道佛的眉心,只要扎实,书院大供奉顷刻毙命。
“蚍蜉撼大树,可怜了!”孔道佛一手虚抓,看似轻描淡写,却在间不容发之间抓住了弩箭,顺着弩箭射来的方向望去,丁一的身影若隐若现:“逮住你了!”
丁一口念一声:“炸!”
捆绑在弩箭上的炸药应声而炸,轰隆一声巨响,顷刻间烟尘弥漫,遮住孔道佛的身影。捆绑在弩箭上的炸药是粘杆处专门为丁一研制,外面包裹铁皮,里面是炸药和锋利铁块混合,混合爆炸,威力倍增。
丁一不敢大意,书院大供奉毕竟不是小虾小蟹,从树干上跳下来,丁一附身,急速前冲,沿着爆炸中央游走一圈,同时手中不停,不停拉弓射箭,扎向孔道佛,直到背后箭匣空空如也。
望着空空如也的慈幼局,李元昊心头莫名难受,空荡荡的院子里萧条至极,远处一个黑乎乎的秋千在风中飘荡,屋檐下有一块青石板,石板上躺着各种样子形状的泥巴,不用说,那是孩子们为数不多的玩具。
慈幼局的管事儿是一名老妇人,白发苍苍,身上衣衫不比孩子们好多少,但是胜在干净整洁,李元昊天然觉得亲近。
慈幼局的老妇人搬来一个凳子,用袖子擦了擦凳面:“公子,请坐。”
李元昊坐下,沉默片刻:“你认识丁一吗?”
老妇人脸上露出一丝明亮:“公子说得是丁小子吧,是老朽把他拉扯大的。哎,爹娘死得早,自己一人不知怎么就来到这慈幼局,大冬天的下着雪,天寒地冻的,小家伙儿一双小脚没鞋穿,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乞讨用的大破碗,向里面偷瞧,却不敢进来。对了,就是那。”管事儿人指了指慈幼局的破门,摇摇头:“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当时又弱又小,手臂还不如一根树枝来得粗,但是这孩子命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