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叱吉设皱眉看着黑棺上的大术师都尉,惊疑不定。
马车载着黑棺离城门已不到十丈距离,突然城门内一阵嘈杂,接着两扇巨大城门缓缓打开,门轴转动的咯咯吱吱声,城楼上清晰可闻。
“怎么回事?”阿史那叱吉设厉声问道。
几个守兵不顾唐军箭矢,探头看向城下,一个鬏发少年扛着一把斩马刀从城门洞走出。
黑海带头,近千骑军张弓向前疾驰,一阵箭雨过后,狼团黑甲骑军已撞进城门。
后续两百陌刀重铠将士依序跟进,步履震动,城楼已有感应。
塔河城高逾三丈,城门正上方是四方城楼,楼基本已高出城墙半丈,加之两层楼身,足有六丈,上树一高杆悬挂突厥镶金狼头军旗。
城楼上的攻城弩均调往两侧阻击已攻上城头唐军,此刻并无强力守城器械。
在四名庙街悍将的拼命围攻之下,城楼两侧已然失守。
阿史那叱吉设长叹一声,“骨啜,先去统领府吧,能撤就撤吧,不能撤,就等唐军攻到统领府,就....就投降吧。”
“统领”骨啜咬牙。
“去吧”阿史那叱吉设起身往城墙走去。
骨啜与余下几个铁兜鍪相视一眼,一咬牙,抬手击向阿史那叱吉设后颈。
眼看即将击中,骨啜两眼一花,阿史那叱吉设已经踏出五步距离。
“某厮杀战阵时,汝等尚在吃奶”
“为金狼子孙留下点血脉吧”
“有时候,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骨啜,接令吧”
城楼两侧厮杀正烈,墙上,台阶上堆满双方尸身,地上积血,泥泞无比。
阿史那叱吉设下到一楼,也不看两侧厮杀情状,捡起一柄硕大连枷,他知道这是一员跟了他有十年的猛将所持,可他的主人如今已悄无声息,一只铁箭插在咽喉,乌黑的鲜血仍顺着箭杆一点一点滴落。
顺手又捡起一把宽刃巨剑背在背后,用一条牛筋宽带缚紧。
阿史那叱吉设跃上垛口,动作轻盈,抬眼看一眼背后塔河城,不顾两侧城墙厮杀正酣,直直跃下城楼。
从接近四丈高的城楼跃下,阿史那叱吉设眨眼落地,中途还击飞几枝流矢。
阿史那叱吉设已近六旬,身材微胖,下楼却轻如鸿毛。
刚一落定,一道匹练般的白光袭来,正是打开城门的鬏发刀客。
阿史那叱吉设连枷一挥,崩开来袭斩马刀。
阿史那叱吉设深看此人一眼,此人看似年岁颇幼,不到二八年华,鬏发皮袄,与一般突厥军士并无二样。
只是手中斩马刀几及人高,三尺宽刃,两尺刀柄,比寻常斩马刀更长更重,袭杀而来的刀客似乎也没料到这个已老迈塔河统领如此臂力,双手握刀,对着阿史那叱吉设不再出招。
阿史那叱吉设确定并无此人印象,也不在意,漠然拎着连枷直奔黑棺而去。
鬏发少年刀客是庙街新晋年青高手,一刀两断耶律双,与鹰眼小武,小魔狼全一权等齐名,号称文武双全,天马行空,被魔狼天星得意的称为狼团八骏。
耶律双本是远东黑水族人,习性与突厥相仿,前些日塔河把周遭各族居民均迁入塔河,他随众混入塔河,潜伏至今。
昨日庙街和十三部攻城,耶律双趁乱与庙街取得联络,约定今日伺机打开城门。
万军丛中,生存本不易,更不用说塔河城门洞重兵囤积,可魔狼天星居然就同意其异想天开之策。
今日唐军凶猛,盏茶就占据大段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