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回过神来。一溜小跑,拿着茶壶过来添茶。添完了倒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小心道:“公子今日读的书,想必十分艰涩难懂,可否给我一看?”
苏九渊愣了愣,她已经瞄到摊开的那一页,也是一愣。不过一本词集,一页上不过十来字。她又十分小心道:“公子大半日都在看着这一页,想必悟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意思,可以跟我说说么?”
他轻咳了一声,“有悟性的,一个字就可悟道,我这十余字……参详起来,确是需些时日……”
她若有所思复又十分钦佩道:“公子果然学冠京中,无人可出其右,想必将来飞黄腾达……”
“你是有什么事要求我?”他抬眼瞅着她用力有些过猛的吹捧。
她收的倒也快,“确是有一事相求……”
他的指尖叩了叩案面,“若是想告假今日去逛那灯会,恐怕不行。”
她的肩头颓然一松,望着自己的脚尖不出声。
他掩着笑意,“我今日倒是需要一个人陪着去一趟,你去帮我把管家叫来。”
“管家?你让他陪你去逛灯会?”
“我去长庆楼。”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今夜的重华舞,可是人间一绝色。”
她慢了一慢,“原来公子是去找乐子的,无妨无妨,我陪你去,还可以帮你物色才情俱佳的姑娘……”
他瞧着她的眉飞色舞,淡淡道:“你就不怕夫人来找你。”
她觉着脖子后面有些凉,瑟缩了一下,“不是……相信夫人也不愿你孤单……”
他怔了怔,缓缓起身,“你真这么想?”
槿叶原本就觉着后背发凉,此刻苏九渊长身立在面前,头顶无形的压迫,她就有些后悔了。自己一会儿悄悄溜出去,也不会有人发现,怎么就惹了这位主。脚下悉索,欲退出屋子。
她退一步,他就跟一步。直到她的后背抵在了身后的檀门上,云纹棂花的扇格这么顶着有些硌人。
她不敢看他的脸,眼神只能落在他胸前对鹤菱纹的矜口,“我还是去找管家……我想起来我今天其实有些头痛……”
他看着她在半空晃来晃去的手,迅速地捉住,“那就更要出去吹吹风了……”
槿叶被他拖着往外面走,头就真的痛起来……
商瑜的马车走得极稳,路上人虽多,却并无半分迟涩。商瑜挑着帘子瞅着外面赤霞漫天渐渐淡去,转头朝着对面坐着的青羽道:“我觉着,今夜想必是很热闹的。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我们也能找到我们想找的东西。”
青羽未搭理他,浮玉自回到她身边,总算开始进食,虽然少,也是多了些精神。对她也不再似以前那般惧怕,只是,如黑?石般的眼睛里,有什么哀伤的涟漪,时时漾着。她不太敢看,将它的锦垫挪到了自己的榻边。她们俩仿佛相依着,彼此都有了些难得的温暖。
马车稳稳停住,她才回过神来,二人下了车。此处邻近万安河,远处长庆楼五座画楼,鎏金异彩,在暮色中蔚然而立。
二人沿着街巷缓行,商瑜带的人并不多,却将熙攘的人群隔在他二人之外,并无半分拥挤。一路走着,已有店家将门前的华灯燃起,博得路过众人的齐声叫好。很快,各色花灯鳞次而起,将街巷内映得直如白昼。
身边有携家带眷的亲密相携,有呼朋唤友醺然醉游,也有思之慕之倾心相许的比肩而行……皆映着华灯流光,如一幕幕戏本,缱绻上演。
商瑜手中折扇悠悠,“人间清欢,只可惜不过须臾弹指,明明苦多于乐,偏要生造出些虚无缥缈的欢喜,自欺欺人罢了。”
“旁人的欢喜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