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兵中军大营外,高澄一动不动,乌鸦焦急的转圈,两人都在等待结果。
门帘被龙逆鳞撩起,走出来一个葛衣老者。
“军医先生,都督怎么样?”高澄上前一步,很关切部下。因为斛律光是重要的战斗力。
老者长出一口气,摇了摇头:“斛律光大人真是福大命大,刚好让过了心脏要害,但肋骨折断了四根,短时间内,不可能出阵了……”
龙逆鳞也在旁边接上补充:“要是躲避再慢分毫,就是致命伤了。现在内出血是止住了,骨头也接回去,但人受伤太重,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乌鸦叹气,回想起那一瞬,身上还感觉凉飕飕的,就像当时场景在面前重现:
遍体鳞伤,全身插满箭矢的青衣斗笠,两腿一曲一直,左手抱怀,右手长拳,横立空中,死死咬住唯一一次机会,拼死打中了,原本应该,永远都无法命中的对手。
气浪冲击,将在场所有人都吹倒,在击中的那一瞬间。
忘却生死、超越极限。
我是乌鸦,而你,却是鹰。
乌鸦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你的名号了,河洛大侠,鹰之眼。
“那,军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龙逆鳞也很焦急,失去了斛律光,意味着洛阳城的西面,将成为包围圈的薄弱点。
“是啊,偏偏是面对关中的西侧,怎么办呢……”乌鸦背抄着手,用羽扇的杆,挠着额头,突然计上心来。“不过,鹰眼的行动倒是提醒了我,你说我们能不能也去偷袭关中兵马的军粮?”
“好主意啊!可是该怎么做呢?”龙逆鳞先是敲手掌,之后也挠头。
“主公大人。”乌鸦躬身对着高澄行礼。“望主公写信回晋阳,请求再派遣几名得力干将前来助阵。”
高澄摆手:“这倒是小事一桩,但是,我有一点担心要不要把斛律光送回邺城?”
“主公不可,微臣知道您求医心切,但路途颠簸对他的骨折危害极大,还望您三思。”
“哦……我明白了。”高澄很不可思议反问。“你们刚才说也要偷袭关中粮草,真能实现?”
乌鸦看了一眼一头雾水的龙逆鳞,微笑。
“事在人为!”
乌鸦献上了这句自己一直奉行实践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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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兵营的一角,雪白的帐篷里,春色旖旎。
裴光左拥右抱,四个一丝不挂的美姬,各个都是丰乳肥臀。
嬉笑游玩间,醉意朦胧;莺歌燕舞中,笑语欢颜。
全然不顾乌鸦就站在对面的帐门前。
“来来来,司马玦,这必须得上来一起玩玩压压惊,刚才那哥们太可怕。”裴光边说话,双手边在弹力十足的肉球上画圆圈。“出门太长见识,原来还以为我天下无敌了呢?现在我万幸没刚正面啊!”
“嗯……大少爷,上去玩这回就先省了,我有有趣的事儿,向请您去玩。”
“有女人么?”
“应该没有……”
“没有啊……那全记老爷子账上吧!”裴光好像很豁达。
“那您就是答应了……”乌鸦从身后拿出一顶斗笠,和刚捡回来的一支青羽箭。
“我飞!拿走拿走,别让我再看见!”裴光好像也受了不小的刺激,如临大敌。
“还请您务必先戴上,来听一下我的新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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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座连绵的山脉中间,潼关好像一枚镶嵌在金饰缺口上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