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只是嘿嘿笑着,并未再说什么,官家让人把账册给收了,这才留了高俅父子一同用膳。
二人自是诚惶诚恐,不过官家好似去了一块心病一般,胃口也很好,虽然圣人教导,食不言寝不语,但官家心情大好,还是问起了高慕侠江宁的趣事。
高慕侠哪里敢造次,反倒是高俅出面附和,对江宁的了解好像比高慕侠还要深刻几分的样子。
官家又提起了苏牧,对于这个仍未谋面的绣衣暗察,官家自己也觉着物有所值,不过不能正大光明地赏赐苏牧,始终有些不美。
闻弦音而知雅意,高俅对官家心思的揣摩拿捏是恰到好处,听到此处,便朝官家奏禀道。
“听闻苏牧新进做了两首诗,慕侠你且吟了给官家听听,这苏牧一无是处,但吟诗作赋确实有着过人的地方的...”
官家一听,也是眼前一亮,当即将目光转向了高慕侠。
高慕侠只好硬着头皮,将苏牧所做的人生若只如初见和那首军中所作的诗给抖了出来。
“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老狗不识英雄汉,只管哓哓问姓名!好磅礴的气势!”
果不其然,素来纵情琴棋书画种花养鱼的官家,竟然无视了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见,反倒对后世大明太祖的这首诗格外的感兴趣,仿佛找到了某种共鸣一般!
这皇帝再仁厚宽爱,也执掌着天下亿万苍生的生死,在气度见识上,自然脱离了寻常文人痴男怨女的审美观。
赵劼并非真心想要寄情于书画诗词,奈何国家凋零,他空有报复,却壮志不酬,非不愿,实不能则已。
听得苏牧如此豪气滔天的诗作,仿佛也点燃了他心中的一股热血,让人回味无穷,久久不得平息!
“这苏牧果真是才华满腹,这样的人才,不加以拔擢,不足以显示我大焱的恩泽,高俅,你说朕要赏些什么才合适?”
高俅也是对高慕侠腹诽不已,官家说的话要一定要三思,一句话要拆成三五句甚至三五十句来听,傻头傻脑的将苏牧的诗词吟唱出来,让官家实在有些难做了。
这苏牧虽然有些功劳,但整个大焱只有这么几个绣衣暗察,已经给了一顶免死的帽子给他了,哪里还需要什么赏赐。
可高慕侠将苏牧的诗作念将出来,官家又不能不赏,给个一官半职无异于将苏牧推到了众人的视野之内,赏赐金银财物又显得太俗气,从来不是官家的作风,更不可能赏赐他爵位之类的东西。
官家这么一问,高俅也犯难了,高慕侠这养子什么都好,但终究是太过耿直,藏不住心思,没有自己的厚黑天分,更重要的是,他在朝堂上的经验实在太浅。
即便有他高俅不断的喂养,将朝堂上的一些阴暗东西都掰碎再喂给他,可终究道行还太浅,如今他高俅还能给他庇护,给他擦屁股,可等到他高俅失势了,这养子能够如愿地反哺自己?
这些东西想起来就让人头疼,高俅也只能暂时放下,回到府邸说不得又要好生教育教育这个养子。
稍稍沉吟了片刻,高俅顿时喜上眉梢,朝赵劼说道:“官家爱才,世人皆知,这苏牧人称杭州第一才子,如今又名扬江南,我看官家还是赐几个字给他吧...”
“赐字么...”赵劼沉吟了一下,眉头顿时就舒展开来了。
赵劼喜欢赐书画给大臣,这俨然已经成为大焱朝堂上的一种风尚,他就曾经给童贯赐过两次亲自手抄的书籍,更是常常邀请蔡京等入宫,与自己一起探讨书法和丹青之道。
苏牧上次担任童贯的赞画,也算是珠玉在前,那时候并没有给他什么赏赐,而今他又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