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站一站就能褪层皮,更何况娘娘都跪了好几个时辰了。”
静善看着赵构不自觉地向窗外飞速瞄了一眼,不动声色地继续道:“到底是多年的情谊,皇兄不为别的就是看在瑞阳的分上,也要心疼心疼娘娘啊。”
“你刚说、瑞阳醒了?”
“咳,醒是醒了,可那小脸儿还是苍白的。好不容易灌下去的解暑药也吐了大半……环儿在那里实在看得心疼才走开了。”
赵构的眉心微微动了动,哑着嗓子低声向静善道了句辛苦,便仍沉着脸一言不发。
“行了。”静善正不知道怎么办,忽听杨秀道:“这脾气也发得差不多了,该想想怎么收场了!心不心疼地有什么要紧,要紧地皇家的体统!你想惩想罚的也要先废了她再说,可眼下她还是大宋的贵妃娘娘,与你更是荣辱一体的!非要平白为了她惹一身非议才知道后悔!”
一番话像是往一滩死水里投了块儿巨石,赵构只觉得热血忽得往头上涌去,本是阴郁苍白的面颊被她激得泛出了血色,到像是重活了过来一般。
“你说得容易!能怎么办?”赵构一拳砸在案面上,额上的青筋一条条紧紧地蹦着恨不得立刻断了才干脆,“那孩子进宫来干什么别人不知你还不知吗!且不说朕日后是否真要立他为皇嗣,就算只是平常在跟前儿养着,若不给他个位分尊贵的养母,秀王那边也交代不过去!”
“那不是还有贤妃吗?”杨秀面不改色地缓缓道:“小太子走后她一直郁郁寡欢,如今把那孩子给她养着,也算两全其美了。”
赵构闻言冷哼了一声,道:“她虽在妃位,可谁不知她原不过是个侍婢,太子即使未夭折,朕也不会让她亲自抚养,更别说这个孩子了。”
“要说起出身,贵妃娘娘初时也不过是个花女。”
“花女也要好过侍婢……”
“韦妃娘娘就是侍婢出身!”
赵构觉得像是劈头打了个耳光般,一时又羞又怒却无言相驳。
静善在旁一直悬着心看杨秀一反常态地顶撞赵构,听到这里还是被惊得丢了魂儿。韦妃是赵构生母,一直不得皇宠,好不容易熬到赵构有了王位,却又被金兵掳走了,现在也不知生死。这茬事平日就算是孟太后也断不敢随便提起,杨秀竟这样随口说了出来,还牵连着韦妃的出身,如何让人不惊心?
她见赵构虽未出口斥责,却也是气得不轻,忙笑道:“这说贵妃的事呢,都扯到哪里去了?”她拉着赵构又重新坐下,慢条斯理地道:“贤妃娘娘虽是婢女出身,可跟了皇兄这些年了,气度见识上自是早不同往日了。不过……”她看了一眼一旁的杨秀心下忽然一动,“论恩宠位分,这后宫里确是无人能和贵妃娘娘比肩,那孩子也是交给她养育最妥当。”
赵构的怒气消了几分,长叹道:“当然是她来养最合适。可她就她现在这歇斯底里的模样,朕也不放心就这么把那孩子塞给她。”
“其实贵妃娘娘怕的只是和瑞阳分开罢了。皇兄若能恩准瑞阳仍由娘娘亲自抚育,娘娘也定会应下这个差事……”
“差事?”赵构陡然高声道:“朕替她把前路想得周到,却成了给她派差事了?”
“自然不是……”静善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了,忙解释道:“后宫无子,这孩子如今就算是皇兄长子了,无论给谁来养都是天大的恩典,是环儿信口胡说了。”
一旁杨秀冷笑道:“贵妃向来不识好歹,这份福气怕是受不起。”
赵构拧眉瞪了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只向静善道:“福气也好,差事也罢,朕只想赶紧把此事了了,再闹下去,怕是连金人都知道了!”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