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子草包饭桶。那姓张的怎么不一头栽地儿上载死?把大权交给了林明升那狗东西,也不怕把姓林的撑死了!”展伯平沉着张脸,怒气冲冲的。“刘大帅所托非人啊!”
“老爷你多虑啦。林明升是个聪明的人,该知道咱们展家不是软柿子。张家老爷只说不低五成,他还能翻天不成?”展福劝慰着劝说。他知道自家老爷跟林明升颇是不对,之间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老爷今个这么的絮絮叨叨,那是怕林明升操着大权,挟私报复!
“哼,姓林的这个人我还不知道?最会狗仗人势。”展伯平冷着一张脸,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现在他靠上了张老爷这棵大树,可不得了了。你瞧着吧,准要闹出事来才算完。”说罢狠狠一跺脚回屋了。
展福心里头也起了嘀咕。展家三千亩地,在册的不过六百多亩。而整个展氏宗族有五千多亩地,拢总在册的也刚刚过千数。这要是想让林明升给遮掩一二,还真要费上一笔钱财。特别是自家老爷跟林明升往日里也颇是不对付。
林明升这时又送走了三个士绅,他心里很是高兴。盘算着自己这会能捞到的好处,怕这一笔买卖能顶上往时三五年的收成了。
毕竟作为书办他手下也要养着一大批人的。往年夏秋收赋税时候,他纵然上下其手,能捞到了不少好处,但去掉给自己的手下爪牙的分润,真正能到收手的好处不过也不过二三百两银子,再加几百担粮食。说到底是台湾的士绅势力大,个个都有乡党、宗族做依靠,林明升不敢做的过活。否则就台湾这五年一小暴动,十年一次造反的烂样,林家早就给人借机会给铲了。所以林明升胃口再大,也只能捞到这个份儿上。而这个收益对去过台南府城,到过福州、广州,了解淡水港口樟脑、茶叶买卖的林明升来说,未免是少了点。
现在恰好来了个刘大帅。这刘大帅是绝对绝的强人。那整治樟脑行当的手段,林明升可是看在眼里服在心头的。收缴火器,断绝兵援,硬朗手段,大势压人。洋人在他跟前,也根本买不起面子。只这一快上,前任台湾兵备道刘璈刘大人,就逊色了自己这本家不止一筹。这回,刘大帅的娘家叔辈儿的来到了淡水,林明升觉得可是有了个大靠山了。
所以林明升这几日里把厚礼收到了手软。那些登门来的士绅租户们,哪个不是笑脸对他,真金白银的奉上?那求的就是少给他们家的土地田产上‘户口’。
要知道,这几日里清赋局的人‘悠闲’了。林明升手下的那帮爪牙可是正张牙舞爪的吓唬人呢。张守训说是士绅租户,言辞里可没涉及到小民。那些宗族不盛,无权无势的老百姓们,就成了林明升吓猴子的那支鸡。虽然这种自耕农性质的百姓在台湾这地儿数很少。
就跟上文说过的一样,台湾这里的土地,大租户到小租户,小租户到佃户,集中率比大陆内地都要高出很多来。自耕农数量很少。只是他们作为一只‘鸡’,则已经是够了的。
……
“林家有两千多亩田地,在册的不到一百亩。不过他这家算是个特例。其他的……”陈亮拿着一张纸给张守训看,指着上面罗列的几家士绅租户的实际田产和备报官府的在册农田,“不算山地和林地,农田在册大致上都保持在一到两成左右的比例。所以淡水县全县的熟田当在一百万亩上下。”
清赋局不可能亲自住查探,所有的资料都是军情处提供的。而至于他们是如何得到的,从哪里得来的,那就不是张守训、陈亮、焦文湛管得了的了。
刘暹对张家的人很是倚重,张守炎在秦军一系的地位完全不逊色汉中的李楹。张守训入清赋局,张树平在钢铁厂,丁振铎为侍从长,全都委以重任,信赖有加。可就是军情处这一块上,张家人乃至他们推荐来的一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