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酒?
另青墨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千式离拿起那酒壶后,仰头便喝了一大口。
末了大呼爽快。
他朝青墨一笑,将酒壶递到青墨跟前来,扬了扬眉毛,“来,既然来了,陪我喝点。”
什么?
青墨不语,微微皱了皱眉,也没伸手,看着眼前的千式离,看他此刻不可捉摸的神色,犹如一朵花开的灿烂又如一汪水深不见底。
千式离又将酒壶朝着青墨身子探了探,“来啊。”
勤政殿喝酒,会不会不太妥?
若是被人知道,千式离的身份尚可辩解,而自己则无可辩驳,反而可能被当作元凶,说成自己撺掇千式离犯错,那该怎么办?
没等想出解决之法来,青墨心一横,接过酒壶,挡在衣袖之下,稍稍抿了一口。
那酒烈的狠,光是这站在舌尖上的小小一口,已辣得令青墨猛地咳嗽起来。
不一会儿,眼眶也红了。
“这……这酒好烈啊!”
青墨连忙将酒壶塞回千式离怀中,捂着嘴又是猛烈的咳嗽。
千式离哈哈大笑几声,上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颇有几分爽快又无奈的道:“最近每夜都要在这勤政殿熬到很晚,没有点烈酒提神,还真是撑不下去了。”
说来简单一句话,若非亲身体验,谁又能知道其中的艰辛与无奈呢。
青墨抬头看他,看那目光中柔和的笑意,心里一紧,颇有些心疼,不知是否与那烈酒有关,毫无预兆的,青墨竟红了眼眶,一滴泪顺着脸颊便落了下来。
这伤感的情绪来得太过突然,青墨不愿被千式离看透,连忙转过身去,摆弄着方才就已经放在桌上的食盒,不经意的快速将脸上的泪痕擦去,打起精神来,“你应该告诉我,我给你做一点提神的汤食送来,也就没必要喝那烈酒了,毕竟伤身子。”
千式离淡淡一笑,拉过青墨的手轻轻抚着,听他这言语中的万千无奈,早已化作一种云淡风轻,“只要你能来陪我,我就已很是高兴了,最近太忙,本想去茵萃殿看你,却也总是没有机会,父皇早时已向文武百官暗示过,不久便会正式宣告天下,立我为太子,到那时,大概更少有机会能陪你了吧……”
太子?
青墨心中咯噔一声,立太子宣告天下。
这是一件好事,与千式离而言最大的好事,意味着他距离皇位更近了一步。
可对于青墨来讲……
这也意味着戚子风扬距离皇位更远了一步,不,不止一步,而是远了千山万水的距离。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现在这样的局面已是非常艰难争取而来,若千式离成为太子,将来的路便更将是难行数万倍,难道要在这之前便阻止他成为太子吗?
阻止,如何阻止,除了取他性命之外,还有他法吗?
青墨抬头看向千式离,这念头刚在脑海中闪过,她便一惊,拼命摇头,不不不,怎会有如此邪恶的念头!
焦灼忧虑,青墨这时的胃里翻江倒海,难受的紧。
千式离见她脸色不对劲,疑惑片刻,笑道,“不过是太子而已,实则也与眼下无异,咱们仍仍可这么把日子过下去,即便你不是太子妃……也无妨吧。”
这或许是眼下千式离最为忧愁之事,他若成了太子,慕希自然是太子妃。
一切甚好。
可千式离心目中的太子妃人选,唯有青墨一人。
若是不能如愿,心中倒成了一个疙瘩,久久没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