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心软的,不论吃过多少次苦头,暗下过多少次狠心的决心,但始终会被自己的那一份心软给彻底打败。
茗薇非常了解青墨的个性。
此刻,她更是精神为之一振,立即接话道:“小姐,今日之事与你有关,却错不在你,是二小姐的计谋让咱们都钻进了她的套子里,她的目的,正是想让小姐你背上这个罪名,让大少爷与你反目成仇,让整个安府闹得鸡犬不宁!”
青墨微皱着眉,有些心神不宁,“我不知二姐为何要行这般的手段,可大哥确是听了我的主意才落得这样的下场,让我想一想……”
她的眼神时明时暗,错综交替着,让茗薇心头一阵慌张。
这一夜,是许多人的无眠之夜。
幸好,天亮的很快,还未合上眼,那远处的天光,便跳脱了出来。
也许是经过一夜的休眠,安粼光心中的愤怒被冲淡了不少,第二日,他正式宣布对青泓的处罚,言辞竟比昨儿夜里缓和了不少。
“长子青泓,再不得参与安府任何事,每日抄写佛经十份,每三日打扫一次后援,凡是要走出安府大门,皆需要提前三日向大太太荣华申请,若胆敢不得同意擅自出门,则再不许踏入安府半步。”
此番处罚如判决书一般,拓印数份,贴于各房堂屋正中。
这便相当于将青泓的事大白于天下,成了他生命中一件极大的羞耻之事。
可在旁人眼中,这个处罚算是轻之又轻,最起码,安粼光并未断绝与青泓的父子关系,这要这一层还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青泓仍旧是安府顺理成章的长子,未来还有无数种可能性。
各人有各人的说辞。
青泓望着贴于门头的如同告示般的惩罚辞,他冷笑一声,眼里全是漠然。
经此一事,青泓早已心如死水。
这一辈子,还有别的盼头吗?
青墨挑了个阳光灿烂的中午出了门,她难得的打扮一番,准备去找安粼光谈谈。
刚出房门,便见百里满脸愕然的走来。
“阿墨,”百里一把拉住青墨的手,疑惑道,“大少爷做了何事?怎会惹得安老爷如此生气?我听爹爹说,安老爷已将这几日出门收账的安排取消了,说是要呆在府内处理家事,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一个夜晚,百里睡得沉,加上自己的厢房距离后院较远,他与黑先生皆是一无所知。
今日听闻安粼光对青泓的处罚,吃惊的放下手上所有工作,忙跑来问个究竟。
他的眼神迷蒙,盯着青墨看。
青墨却未急着回答,心头反而有了别的想法。
安粼光取消了生意上的安排?
在他那里,生意向来高于一切,怎可能因为青泓取消,况且青泓之事有了处分便算是有了了解,何须再做处理?
好生蹊跷,难不成,是安粼光的病情又加重了吗?
青墨心中一阵担忧,原本身子硬朗的一个人,怎会突然重病如此?实在令人费解。
想到此,青墨眉头又紧蹙起来,嘴角微动,情绪复杂。
见她这个模样,百里吓了一跳,连忙问:“阿墨你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快告诉我啊。”
青墨将眼神收回,淡淡笑道:“没事,是哥哥做了点让爹爹不高兴的事情而已,等爹爹气消了,便没事了。”
她口中说的轻巧,心头那份担忧却迟迟不散。
这番话也被后边走来之人听了去。
“等爹爹气消?恐怕再也等不到那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