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抬头看天,白云中有几缕蓝色透进来,在这个朝代过年,应该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吧。
她默默想着,不知不觉的,便走进了安府大门。
没有直接回房,鬼使神差般,青墨绕到厢房后的药材库那边,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上头那个铁锁足足有拳头般大小,虽已沾染上锈迹,却仍旧将这扇门牢牢紧锁,不辱使命。
即便是有钥匙,要把这锁打开,也得费一番力气吧。
青墨这么想着,心里稍稍有了一丝安慰,最起码,关于安粼光的这个秘密,暂时还不会有人发现得了。
方才戚子风扬那一番话,已是完全打乱青墨的步伐,让她霎时间不知所措,就连站在安府大院内,也感受不到半点归属感,身旁的一切都如此陌生、冰冷。
“你竟敢亲口来告诉我这件事,还想让我帮你,你方才不是才提起我的身份吗,你难道从未考虑过,我既是南浦国的二皇子,怎可能去帮一个卖国之人瞒天过海,不让他满门抄斩已是我的仁慈,青墨,你究竟在想什么!你需要做的不是瞒天过海,是戴罪立功啊!”
戚子风扬越说越有几分气急败坏,如暴雨中艰难生出一朵花朵,还未绽放,便被淋湿,剥离的花瓣落入土中,混杂的狼狈不堪。
他的眼神惊起,看到青墨那无助的模样,却又不忍心发脾气,最后不过是长叹一声,道:“今日之事,我就当从未发生过从未听说过,你也再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就这样吧。”
这便是戚子风扬的全部态度。
这便是青墨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后得到的答案。
还是自己太太天真了吧。
一心只想着让全天下都来帮助自己,却从未想过,别人是何处境,请求戚子风扬帮忙,不就如同绑架他一同卖国吗。
他怎可能这么做。
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是最大的仁慈。
一场原本温暖的见面,以青墨的唐突中止。
直到坐回自己屋里,青墨的心仍旧漫着恍惚,无法走出来。
安府院子里有两棵很高大的槐树,历史已经久远,其中一棵茂密生长着,在这寒冷无光的冬日里也从未停止过向往天空的脚步。
而另一棵,只剩下粗大的枝干,被人拦腰切断,那布满年轮的表面上坑坑洼洼很是丑陋,风过了,只留下一片回响。
这是上一次贾铭派人突袭安府时,留下的最大罪证,旁的枝桠早已被清理干净,只剩这扎入土地中的树身,还顽强的在那独存着。
安粼光回来时曾问起过,管家们不敢多言,青墨便用一句“有人看中了槐树的材质,花大价钱买去了”搪塞了过去。
这是她能想到最无后顾之忧的说法,为此,茗薇还将曾经庭祯送给她的首饰送到当铺,换了一大笔钱,就为圆这个谎。
虽说安粼光并未真的让青墨拿出树根换来的钱,可茗薇这份情意,着实让人感动。
细细想来,自己来这漠城的几个月内,当真发生了不少事。
值得纪念。
只是这寒冬中再无暖阳,风带着阴冷的气息,一番番袭来,无比苍凉。
这日,太阳还藏着乌云后头,青梅已早早的来到青墨的房内。
她笑脸盈盈,提着个食盒,上头冒着缕缕热气,香气氤氲。
茗薇刚替青墨梳好妆,青墨头上那个簪子还不太稳,她用手扶着,朝青梅那边走去。
“姐姐今日好早。”青墨这才注意到,青梅头发上竟也插着个好看的簪子,翠绿的翡翠闪着光辉。
“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