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译森不知道自己讲了有多久,女孩不断地问问题,似乎要把这些年她所有的不明白全部让孰译森解答,后者不厌其烦的一个一个问题回答,没有一丝隐瞒,没有一丝怠慢。
很晚很晚了,天色已经暗沉,孰译森悄悄地点上灯,在烛光的映照下,女孩的脸看起来格外的美好。
“好暖……”慕容悦轻声低叹道,少年忍不住心里一阵悲哀,眼前的女孩没办法看清这个世界,没办法靠着自己走过每一寸土地,就连晚上的烛光,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极端的奢侈。
“慕容小姐……”孰译森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的称呼。
“叫我悦儿吧,大家都那么叫的。”慕容悦终于抬起了头,那张倾城的容颜带着丝丝的笑意,孰译森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悦……悦儿……”孰译森感觉有些不自然,毕竟他总感觉这是亲近的人才能叫的,或者是像好闺蜜这样才能叫的,而他一个刚刚认识的人,这么叫怎么想怎么尴尬。
“我得先回去了,已经太晚了。”他说道。
“嗯,记得下次还要来。”慕容悦的脑袋转向他的那一边,轻声说道。
少年再无多言,仅仅一句晚安,便轻手轻脚推开门离去。
女孩抿着嘴,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抬起手摸了摸耳朵上残留的余温,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
——半夜,叶家
叶天佑坐在自己的书房里,静静的翻阅着古籍,突然,一阵阴风吹熄了烛光,他眉目一凛,就算他的实力不佳,对于危险的敏感度却丝毫不弱于他人,他迅速拎起剑,朝着身后的虚空一刺,跳出座位。
“砰”地一声,椅子和书桌碎成了两半,无数的木屑飞散开来。
叶天佑面色凝重,在一片黑暗中他只能靠着自己的听觉和嗅觉来判断危险,不得不说,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唰!”阴风从他身旁刮过,他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的脖子一凉,一柄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那长剑泛起的冷光说明这柄剑绝对不凡,想要割断他的脖子简直易如反掌。
一滴冷汗从叶天佑的额角落下,他脖子上已经有了一道血痕:“敢问,阁下何人?”
“你没有必要知道。”那人的声音极其嘶哑,叶天佑眼角掠过那双手,看见一个鲜红的纹身,“我来,是想要你身上那三块地图,交出来,保你不死。”那声音磨人耳,难听至极,犹如两块木板在相互摩擦。
“阁下真是说笑了。”叶天佑紧张的笑道,“在这乱世,承诺是最廉价的东西,阁下认为,我会信吗?”
虽然他如今九死一生,但他需要竭尽全力于这个想要地图的人谈条件,把自己的生命安全保留到最大化。
那声音沉默了许久,又桀桀的笑了起来:“叶家主,如今你是不得不信。这乱世的承诺确实不值钱,可是人命也不值钱,这你不会不明白吧?刚才那话,就当我说错了,若你能交出那三块地图,保你全尸。”
叶天佑脖子上的血痕又深了两分。
“……阁下恐怕有所不知,我身上,如今已经没有地图了。”叶天佑心中默念着我佛慈悲,李家我真是对不起你们了,他并没有想起那个白发的少年,他只以为葬苏阳是李家请来的人,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李家身上了。
“没有了?”那嘶哑的声音骤然一冷,刀刃嵌进了皮肉。
“阁下莫急,”叶天佑牙根一紧,扯着笑容硬撑着,他已经感觉说话困难了,“那地图碎片,就在李家,李家如今拥有着十块碎片!”求生,永远是本能。
人性,也永远是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