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草芥了。这一切的起因也不过是一句话罢了。”
“妾身养胎的大夫同莲姨娘养胎的大夫是同一个,他前儿说了一嘴,妾身的胎看着竟是比莲姨娘的要早上一阵儿。说是前儿,莲姨娘还问起有没有可以让胎儿早产的药物,只怕是碍了人眼儿了。”宓姨娘掩面:“只是,妾身没想到,莲姨娘竟是这般狠毒,生生把妾身的孩子,打了下来!妾身原是以为……我原以为……”
“妹妹节哀。”如姨娘适时插了一嘴:“这也是无凭无据的事儿。”
宓姨娘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下去,变成一汪深潭:“是呀!无凭无据。可是除了莲姨娘,又会是谁呢?”
她似在自问又似在拷问在场的每一个人:“夫人自是不屑如此的,姐姐也是无所谓的,只有莲姨娘。”
如姨娘急忙喊了一声,面上大惊失色:“妹妹慎言!”
“说下去!”蒋老爷却是淡淡吩咐了一句。
“她是不愿妾身诞下这个孩子,分了她孩子的宠爱,或是干脆早了她生产,压了她的孩子一头。妾身原本就是个位卑言轻的。可是,姐姐不怕吗?今日是我,来日若是姐姐呢?”她惨淡一笑:“慎言?如今老爷怪罪妾身,妾身什么也没有了,有什么不敢说?凭什么不能说了?若不是她,妾身的孩子怎么会……他还未曾瞧过我这个当母亲的一眼,我也未曾见过他的容貌,不知道是长得像我,还是像老爷多一些。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个茁壮成长的朗朗少年,还是个文静矜持的大家闺秀?他就这样,化作一滩血从我的身上生生剥离开了……”
宓姨娘捂住了嘴,呜咽说着:“夫人,姐姐。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吗?那种,你看着自己的孩子,从身上一些一些地被残忍地不可阻挡地拿走的感觉,我好恨,我好想保护他,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是我没用,是我没用……”
原先宓姨娘是在演戏,现下却早已是当真在吐露自己内心的痛楚了,她顾不得什么宠爱,反正自己的姨娘之位总有人帮衬着,现下只想好好哭一场,为自己,也为了那个未曾出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