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其被冯安抓获后的表现来看还算不错,起码没跟着净明一起闹腾,更没有回京复职的念头,他倒是愿意跟着马氏兄弟回琉球,希望将来帮助王公公干点事,因此,大家也没拦着他。
处理完了这一切,郭奕和许灵儿在冯安的陪同下前往福州,水师舰船横渡台湾海峡,遥望着成群结队的海鸟嘻嘻追逐,三人迎着海风站立船头各怀心事……
“冯安姐姐,你现在驻防台湾北港,请问你的家眷是在哪里?”许灵儿问道。
闻听此言,冯安顿时低下了头,郭奕赶忙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许灵儿,只见饱含着眼泪的冯安羞得满脸通红,却没有答话。
沉默了许久,冯安讲道:“灵儿妹妹和巡抚庞大人、胡总兵都是熟人,说真的,我没必要陪你们到福州去,我之所以主动申请驻防北港,其实是、是因为我害怕见他。”
这个他无疑是指胡守仁,郭奕吃惊地问道:“难道说冯将军还没有成家吗?”
“弘治年间,松江府华亭县出了位状元郎,姓钱名福字鹤滩,百年前写了首《明日歌》流传甚广,诗中写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世人苦被明日累,春去秋来老将至。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百年明日能几何?请君听我明日歌。”
冯安讲到此处不禁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接着讲道:“灵儿妹妹离开辽东时的心情,我十分理解;前天在中军大帐,那位马克先生说了些什么,虽然我没听懂,但心中有数,知道他是在向灵儿妹妹表白心声,我就纳了闷,咱华夏堂堂七尺男儿为何如此腼腆?终身大事为何只能由父母做主?”
看得出来,冯安一直在暗恋胡守仁,而胡守仁却对她无动于衷,郭奕忍不住问道:“难道胡总兵一点都不知道吗?”
冯安颇有怨气地答道:“他当然知道。我就是这么等啊、等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一名怀春的少女、等到了而立之年,消灭了海盗和倭寇、肃清了海疆,他官升至总兵之高位,如今,我也当了驻防台湾的水师千总,世间少了个贤妻良母,多了个疆场拼杀的女将……”
同命相连的许灵儿不禁问道:“这又是为何?”
“人家是开国功勋越国公胡大海的后人,年仅二十就袭祖职,当了骁骑右卫指挥佥事,我就在其麾下从军抗击倭寇,那时候他还未娶,只因门不当户不对,不被其父母所接受。”冯安无奈地答道。
双方都无父母的王冲和郭奕,倒是没有遇到这样的问题,现在她也失去了心爱的夫君,忍不住黯然叹道:“虽说如今已到了太平盛世,但各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妹妹,听你们说,月空长老要带领大家出海远航,开辟新大陆建立一个‘理想国’,此番到了福州,我准备辞官不做,将来追随长老远行,也不枉此生,我们姐妹三人一起去吧。”冯安讲道。
“我父一生颠簸流离,希望将来落叶归根,等办完这趟差事,小妹得陪同父亲回江西吉安县桐坪乡河山村。”许灵儿答道。
“灵儿妹妹,你好福气,看得出来,那位西洋人马克诚实而又善良,切不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心。当然,如果他愿意陪同在江西生活,倒不失为一段佳话。”
听冯安又谈起了马克,许灵儿不禁涨红了脸,诚恳地答道:“马克先生确实是个好人,但他更是个好水手、好船长,出海远航免不了会与更多的西洋人打交道,有他陪同月空长老出海远航更适合,千万不能屈了人家的大才。”
“不要再争了,回头问问马克先生,看看到底如何选择?”郭奕拍着许灵儿的肩膀讲道。
许灵儿急忙躲闪开来,这时,郭奕突然灵机一动,把她拉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