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后拉住了儿子的手,颇为生气地讲道:“我看你又要偷奸耍滑,到现在还是没能改掉蛮夷的恶习,不好好跟先生读圣贤书,怎配做华夏子孙?”
现在也不便给父亲解释,许灵儿只好继续哀求私塾先生,神情黯然地讲道:“先生,我今天真的很难受,就让我歇半天吧,后晌就把该背的、该写的,全都补上。”
“许郎中,这孩子平时都不会偷懒,看他今天确实没有精气神,就让他歇歇吧。”
既然先生也替儿子求情,许仪后也不再勉强,只好带着儿子回了家。
一进门,许灵儿便像疯了一样,开始收拾家中的东西,见此情景,许仪后非常生气,急忙上前制止,喝令儿子跪在堂前。
许灵儿非常听话,放下了手中的包裹,燃起了三炷香,恭恭敬敬地插进了案上的香炉,然后,对着列祖列宗和孔夫子的牌位行过大礼,又在“恩公胡汝贞大人之神位”前拜了拜,然后跪了下来。
手执一把戒尺,许仪后怒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爹爹!”许灵儿边伸出手来,边委屈地喊道:“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
戒尺落在了儿子的手心上,许仪后的心也宛如刀割一般,试着问道:“难道说你发现了倭寇?”
许灵儿不想撒谎,又怕道出实情把他爹爹给吓着,只好眼巴巴地望着父亲,眼泪默默地往下流……
于是,许仪后放下了戒尺,讲道:“儿啊,戚家军已经剿灭了漳州、泉州一带的倭寇,据说,那些倭寇们全都跑到了兴化府,我们这儿即便还有,也不过是几个漏网的残匪,你不必害怕,快给爹爹说实话,你若是发现了敌情,就得赶紧通报里正,好让大家早作防范。”
拭去眼角的泪水,许灵儿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又是为何?”
“爹爹,我、我不想在这儿住下去了,咱们回老家吧。”
许仪后再次把戒尺高高举起,却没再往下落,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列祖列宗在上,许某无能,一生未能中举,流落天涯,被海盗掠到了海外,若非恩公胡大人招降寇首王直,全家都得惨死在倭寇之手,如今回来了,却没有颜面返回老家,只盼着我儿能考取个功名、再衣锦还乡……”
许灵儿一把抱住了父亲的腿,哭着劝道:“爹爹,我什么都懂,决不会辜负爹爹的期望!”
戒尺丢在了地上,许仪后抚摸着儿子的发髻,感慨地讲道:“儿呀,你娘惨死在海盗的手中,爹忍辱负重、苟延偷生,也只为把你抚养大……”
正在父子二人抱头痛哭之际,屋门被人推开了,许灵儿赶忙回头观瞧,发现那群官兵到了他家的门口,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把他们拦在了门外。
“不要抓我爹爹,我爹是好人!”
这时,里正一路小跑来到了许家,大声喊道:“许郎中,好事来了!”
哪里会有什么好事?许灵儿哀求道:“里正爷爷,我们不是海盗,不能这样对待我们。”
“恭喜许郎中!”里正进得门来,拍着许灵儿的肩膀问道:“是你小子把官爷们指到少林寺去的吧?要不是正好遇到了我,呵呵,你可要误了朝廷的大事。”
许灵儿懵懵懂懂地问道:“里正爷爷,如此说来不是抓我爹来的?那么是为了何事?”
“当然不是来抓你爹爹的。”里正说着,朝屋中一指,讲道:“官爷,这位便是名扬四海的许郎中。”
于是,官兵们赶忙给许仪后躬身施礼,许灵儿这才放了心。
哨官上前一抱拳,激动地讲道:“恭喜许郎中!请你赶快料理家中之事,今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