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了。
魏初很早就为他请了个很有名望的老先生教导他,他一路中了案首、解元,本来十五岁就该去考进士了,但老先生说他聪慧有余阅历不够,还是再积累三年,这孩子就跟出了笼子的鸟一样,出去游学去了。
今日他正好要回来,而且还来信说,途中喜欢上了一个女子,是江浙巡抚的千金。
魏初看着信笑起来,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如今都这么大,都要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了。
三年前皇帝殡天,登基的果然不是在这十几年间等得有些不耐烦而暴露出不少野心的三皇子,而是年仅二十岁的七皇子,三皇子则被先帝在世的最后几年间给彻底拔除了羽翼。
七皇子敦厚仁义,和惟安交情匪浅,往后也不用为这个孩子担心了。
她忽然有种明悟,她也差不多该走了。
她命人准备了饭菜,在下人通报少爷回来了的时候,亲自出门迎。
“娘!你怎么亲自出来了!”陈惟安正和一辆马车上的人道别,见魏初出来忙跑过来。
“你这孩子,也不请客人进来?”
“孩儿也想啊,不过他不愿意。”
“哦?是什么人啊?”魏初看着慢慢启程的马车,她的视线触及车上人的侧脸,忽然一股心悸的感觉在心底炸开。
她蓦地愣在原地。
“我也不知道,孩儿的马车在路上坏了,正好遇到这位赵先生,他就请我一同搭车了,不过真吓我一跳,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呢。”
赵?
姓赵?
魏初急忙问:“他叫什么名字?”一面还往前走了一步。
“嗯,他自称姓赵,名寻常,我猜不是真名,谁取这样古怪的名字?”
“赵、寻、常……赵、无、殊!”
寻常!无殊!
恰好此时,一阵风撩起了马车华美的帘子,车里的男子也看了过来。
一张俊美坚毅的脸容半隐在昏暗之中,那双狭长的凤目幽寒如漆,轻轻扫来,如同一枝利箭,重重扎入人的心田。
魏初怔住,心跳如鼓。
车里的人却徐徐一笑,寒冰消彻,流云卷舒,他竖起一根玉石般白皙修长的食指,轻轻触贴到唇前。
下一刻,马车已急驰而去。